这不是代沟,他和舒敛可以说的话有很多,即便绝大多数的兴趣爱好并不相同,但两人之间绝不至于存在代沟这可笑的东西。
——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是生命的历程,或许也可称之为阅历。
他不想捆绑舒敛的未来,这才是不合适的根本原因。
可偏偏越界的不只是自己,如果只有他心动,问题也许还很简单。他可以掩饰、忽视,独自放下。可事实是,他明确察觉到了舒敛心中同的悸动。
向来沉稳的陆深第一次有些茫然?措,收回了揽少年的手臂,坐起身来,任由那双缠绕在自己肩背上的胳膊滑落在被里。
而这么一下,终于让舒敛醒过来了。
舒敛的生物钟明显还没能调整过来,双眼睁得万分痛苦,眯眸子看了看他,埋脑袋蠕动往被里蹭了许久,才终于认命地将头重新探出来。一张口,清晨干哑的嗓音便在说抱怨的话:“六点起来是要干嘛啊……”
陆深敛下了所有情绪,平静后伸手揉揉他发顶,回道:“加藤教授每天早上需要很早去学校,出门前要祭拜已故的父亲,因此全家人都会配合他的时间早起。”
舒敛没话说了,他的三观与道德令他分得清是非,知道自己身为客人,理应约束行为,并尊重主人家的仪。没办法,只好软绵绵地翻身坐起来,罢了又忽然一笑,对陆深张开双臂道:“没什么劲儿啊,陆老师,你背我去洗漱好了。”
简直相当缠人。
陆深弯唇,算是见识到了恋爱中舒敛的模,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感到这是一种难得的幸运,一方面警铃大作,提醒他将脑中的每一根神经绷紧。他想了想回道:“自己穿衣服走过去,要是被加藤家人看到了,你会好意思?”
舒敛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毕竟这说辞很有道理,笑收回手臂,不再?理纠缠。
两人梳洗整齐后先是去用了早饭。
加藤家其实有负责做饭的保姆,但为了体现出对客人的诚意,这第一顿膳食是由的母亲与妻子亲手制作的。舒敛与陆深到来时,她们已在桌旁等待,脸上始终挂和善的笑容。
舒敛真的很佩服绝大部分日本女性似乎与生俱来的那份温婉得体,但在内心深处,大概是文化差异所致,他还是比较习惯自己妈妈表现热情的方式,那是属于中国人的亲切随性。太过循规蹈矩的节虽然会让他感受到尊重,但同会令他拘束。
舒敛实在有些不习惯,只好学她们的模微笑,静静地坐在桌旁。身旁的陆深倒适应很多,毕竟曾经就有过不少前来日本的经历,并与加藤接触多年。
正想,加藤的母亲笑向他问候:“舒君休息得好吗?”这位夫人昨天已经了解到舒敛的日语不算十分流利,因此有意放慢了说话的速度,咬字清晰。
舒敛听得很明白,点头回答道:“谢谢妈妈关心,休息得非常好,环境很舒适。”
“那就好,希望你能喜欢这里。”
“是,有劳您的照顾了。”舒敛将对话接得顺畅,少了一点紧张。
桌旁的小姑娘等他们说完话后,笑伸手过来,掌心上是一朵柔嫩的淡粉色花朵。
这是加藤的女儿,不足五岁,还是在读幼稚的年纪。小姑娘笑起来很甜,对他说道:“哥哥,送给你。”
的妻子笑解释:“小丽很喜欢舒君,这是刚刚在院里摘下来的兰花。”
“真的吗?谢谢你,”舒敛摊开手掌探到她软软的小手下,接住轻飘飘的花朵,回她微笑道,“我也很喜欢可爱的小丽香。”
加藤丽香一点也不害羞,非常高兴地对他说道:“我今天可以对我幼稚的好朋友们说,我家里来了一位很帅很帅的哥哥!”直白的夸奖倒弄得舒敛有点不好意思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时,又见她转头询问母亲道,“妈妈,如果我的朋友们想要和哥哥玩,我可以带他们来家中吗?”
“如果舒君不介意的话,妈妈很乐意接待你的朋友们。”
舒敛闻言忙摇头笑道:“我不会介意,如果小丽香高兴。”
“那太好了!”
聊了这么几句,与加藤教授也赶到,因为来得最晚而向大家致歉,随后众人终于开始用饭。饭后一起去祭拜了已故的祖父,加藤教授便赶往大学,丽香的校车也来到家门外。
舒敛和陆深则同加藤来到家中的佛堂,开始闭门手翻译的事情。
说是佛堂,其实就是专门用来谈佛论道的房间,与其他地方不同,这是一间装修成纯日式风格的房间,唯有墙面上还保留中国元素,以毛笔书写大大的“净”字。地上铺干净方正的米色地毯,毯旁整齐放置禅垫,舒敛虽然不懂佛理,但光从这的氛围中都能体会到一点清净。
可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跟来这里究竟能做些什么,别的不说,惭愧的确是有点。
陆深不知是否看出了他的情绪,向他说道:“我负责翻译,会与讨论一下细节部分的参悟与理解,然后把日文打印在电脑中,你忙誊抄到空白书上。”
舒敛看了看房中的矮桌,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