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签字笔扣回笔帽,决定暂且将今晚的事情翻一篇:“快睡吧,早上我接你去学校报道。”
顾思由怔怔点头,电话撂下后嘟嘟嘟的声音持续了三秒钟,也没能把他的思绪拉回来。
他现在满脑都是浆糊,甚至不怎么记得今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三个字:杨风清。
那个男人。
“杨风清,我的名字。”
用车上急救包里的绷带把不算短的伤口包扎好,杨风清做了个简单的清洁处理。
他边将绷带扎起来,边笑着看硬要坐到副驾驶上的顾思由,有些好奇:“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怎么还问?”
顾思由定定看着他,看着他用没受伤的左手去扯领带,甚至因为不习惯左手而显得动作有些吃力。
好、好性感……
沉默,还是沉默。他恍惚好一阵子才垂眸,小声羞涩地回答道:“我就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杨风清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又忍不住笑出声。
车子停在车库,过堂风里掺杂着潮气的味道,说不上来,闻多了有点让人恶心、反胃。
但比起他们今晚的遭遇,把人安安全全送回来,已经是再好不过了。
他低头,调侃起来:“怎么着?谁说的还不是都一样?从我口中说出来,又不能好听到哪去。”
顾思由往靠背上缩了缩。
不知道是不是在高速公路上真的吓着了,他眼角迄今还含着泪,声音也有些哑哑的。
此时此刻,他两只握着安全带的手慢慢收紧,捏得都折在一起变形了才好像自说自话般执拗地反驳一句:“就是好听。”
比大提琴低沉优雅的声音还好听。
杨风清不说话,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逼近凌晨一点了。
他装作没听到小孩儿的那句话,开口说道:“我送你上楼吧。”
顾思由没有拒绝。
从解开安全带到跟在杨风清身后,他始终都保持沉默,直到杨风清的手摁下电梯键的那一刻,他才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在我家跟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越说不要,越兴奋的…我听不太懂。”
这样露骨又直白的话,就算是情场老手说出来也未必会脸不红,心不跳。
可顾思由却能轻轻松松,不掺杂任何情欲的,用一脸纯真无邪讲出来。
杨风清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脸。
他轻咳一声,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想好得怎么解释。当时情况如此,他也只是借题发挥。
那几句话都是他在翻艺人剧本的时候看到的,今晚凑巧而已。
“哦,那没什么,当时那种情况我不得不冒犯你,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硬着头皮道歉。
却难挡小孩哽了个脸红脖子粗:“我不…不冒犯的。”
杨风清不理解地转头,一下就无语在原地。
只见那孩子快要熟透了的样子,让他差点以为身旁站了颗桃儿——这脸也太红了,那种红一直蔓延到耳根,再逐渐没入衣领……
非礼勿视。
他又咳一声,把头转回来,很严肃地讲:“说什么啊?今晚那事就那么算了吧,因为我不是个坏人。但要是有别的男人或者女人那么对你,你得赶紧告诉你哥,知道吗?”
顾思由不理解:“那,那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坏人。”
“……”
杨风清头一次体会到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觉。
这祖宗简直软硬不吃。
他转过身,居然真的开始给孩子科普起来:“你哥,还有你父母,没教过你和陌生人应该保持距离吗?小孩子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和陌生人过于亲密,一旦有过度的肢体接触要赶紧告诉家长,更严重的要报警。”
顾思由听着迷迷糊糊的,这些他知道呀,可是除了杨风清,也没人对他那样过啊。
“那、那多亲密算亲密?”
“像我今晚对你做的那样就不行!”杨风清走到他身旁去,将他挤在角落里很认真地说。
“可你又不是陌生人。”
“我没说我是。欸,这么说也不对——”
麻了。
内娱号称有着三寸不烂莲花舌的杨风清,今天竟然败给了一个刚满十八的小鬼。
他只想仰天长啸,真是可悲可叹。
正当他哑口无言,欲说还休时,袖口就被顾思由轻轻拉动了。
他低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小祖宗,却听到了更让他崩溃的一句:“你还没告诉我,多亲密算亲密呢。”
电梯里的灯光并不明亮,投下的阴影使得顾思由此刻看起来像个粉雕玉琢的小玉人,就是脑子大概是真转不过来弯。
杨风清再度重申:“就像我今晚对你那样。”
“哪样?”小玉人眨着一双大眼睛满满当当的都是求知欲。
杨风清彻底破防,他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