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老兵油子起床了也不帮忙。好歹算个军师的孟烦了躺在草垛上看看天,看看地,又看看四处招呼的龙文章。鬼迷心窍,他搂着狗肉做出评价。
小醉在院子里刚给鸡撒个一把谷子。几只鸡探头探脑围在她脚边啄食。她见到他在发呆,便拿了几颗谷子丢他,跟掷不吃食的呆鸡一样,喊道,做啥子喽,吃饭了。孟烦了才回过神,连忙应着,从垛子上爬下来。
一桶水又一桶水紧接着送进去,差不多满的时候,龙文章脚踏进门一半就被虞啸卿瞪着收了回来。我顺便也洗洗。龙文章厚脸皮地说。虞啸卿没说话,回身去找东西。
龙文章以为他默认了,从门缝里挤将进来。发现他从花瓶里抽出早就枯死的枝条,把其他细支全都掰断,留下个光溜溜木棍。虞啸卿挥了挥,试了试手感。肯定不如自己的马鞭,但是只能将就了。这个不成样子的土匪流氓大概是个西北人,腮帮子很硬,硌得他手疼。有个鞭子再好不过。
龙文章却不知道他在干嘛,还在撩木桶里的水感受水温,说水热得正好,我们洗完还有的忙活,今天要把喜宴补……嘶。屁股上平白挨了一下,正要恼又看见佳人在前,不好计较,便腆着个脸笑。虞啸卿却不领情,说出去,我要一个人洗。龙文章瘪了嘴似乎是要撒娇,却被虞啸卿扳着肩膀转了个身,一脚踹在屁股上,拉上了房门。
正在做早饭的蛇屁股手里拿着那把尖刃菜刀切得案板框框响,看见自家头儿坐在门外贼眉鼠眼地扒窗户,于是跟周围人努努嘴。一帮人窃笑,那副没吃饱又犯馋的德行他们早在迷龙那就见识过。只不过死啦死啦看起来格外猥琐。也不知道两个人走了什么狗屎运,捡回来的媳妇个顶个标致。
龙文章站在门口,从门缝里窥视,却看见那个身影一步步向自己靠近,于是赶紧顺手抄过窗台上随便一本书,就地坐下装出个好学模样。谁知道那是一本带插画的足本《金瓶梅》。好在虞啸卿没有注意,他打开门后说,水凉了,再帮我倒点热水来。龙文章骑着一匹枣红大马慢悠悠地巡视。当地气候潮湿,土地松软,看着马蹄印就能轻松找到人。更何况那匹白马天生桀骜,除了龙文章没一个能降伏。他伸手摘了树上野果,随便在身前布料上蹭了蹭就咬下一大口,未成熟的果子酸涩得很,他又呸呸吐出来。送到马嘴边,那匹马故意打个喷嚏,表示自己不吃。果子被随意丢弃在草丛里。
悠闲踱步了没一会,有个熟悉的声音气急败坏地咒骂着。龙文章掀开遮挡的树丛,白马在那自顾自地吃草,鼻子里喷出热气,一点都不捧虞啸卿的场。虞啸卿捂着脚踝看了两眼,扶着旁边的树站了起来。他试探着去拉马的缰绳,那马却鬼精地往前走一步,始终和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仿佛在戏弄他。
虞啸卿气呼呼的样子像极了因为无可奈何而发怒的小孩,瘸着腿揪着旁边的树叶往马身上丢。马还在吃草,不理会他。
虞啸卿用了乡音在骂,龙文章竖起了耳朵,大致意思是说他是个人渣,混蛋,败类,连养的东西都跟他一个德行。越骂越不中听,说他是狐狸精。龙文章当做褒奖,照单全收。随即慢慢出现在虞啸卿眼前,在马上缓慢地拍手,装出一副深沉模样说,说得好,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虞啸卿料想到了他会来,可真看见他气焰消了一半。莫名的安全感让他伸出了手,认账一样说,脚扭了,带我回去吧。龙文章倒不领情,先在白马屁股上狠拍了一下,说回去吧,才来拉他的手把人带到马背上。你还真有点能耐。这位大爷可是不吃饱不伺候人的,你骑着他跑这么远。龙文章不知道是真心夸奖还是阴阳怪气。虞啸卿没有表情,这次出逃实在太过失败,他不想发表任何看法。
龙文章也不多说,两人一时沉默。枣红大马比起白马稳健踏实,此刻跑得也不快。虞啸卿得以手撑在马屁股上稳住自己,死活不肯揽马主人的腰。出了林子,龙文章突然加速。马匹奔腾起来,顿时颠簸不少,让虞啸卿一头扑在龙文章背上,随后他听到了一声轻笑。抱着我,再摔下去,跑都跑不动了。虞啸卿又气又恼,说你跑慢点不就行了,这是去哪?他察觉到这不是回去的路。洗澡啊。龙文章吊儿郎当地回答,屋子里你不喜欢,我们洗露天的。虞啸卿骂道,无耻之尤。龙文章直乐。
到了地方,才知道他说的是正经洗澡。那有一处天然温泉,说起来也不大,但是足够两三个人伸展。龙文章栓了马,背对着他躺在石头上,看他原先卷起来揣在怀里的《金瓶梅》。
他这么正经,虞啸卿反而不好意思了,说一起洗吧。龙文章也不拒绝,衣服堆在脚边就下了水,被温热的山泉包围,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倒没半点羞赧,哼着歌搓洗起昨晚风干粘黏在皮肤上的白色硬痂,好像只是陈皮老垢一样。虞啸卿端坐在他对面,目光清明,耳朵却泛起了红,尤其是看到他脖子上被咬的伤口和腰间淤青。那双手洗着洗着又搓起了大腿根,虞啸卿转开了脸。
正半闭着眼享受这片刻的平静,眼角却看见一双手摸过来。他一下子钳住那只手,还没骂人无耻,就看见那双眼睛湿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