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用力了,他嘴唇还在发麻,被压住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上面。
“你他妈疯了吗?”他巴不得骂江榄是个畜生,是混蛋。
江榄拿舌尖顶了一下上腭,痛感立刻加剧清晰,江枝真下了死口。他看着感觉下一秒就要暴起揍他的江枝,心想怎么都好,打死他也好。
“哥咬得我好疼。”
江枝气得脖子上青筋直突,咬牙切齿:“你还知道我是你哥?我们是亲兄弟!就算你是同性恋,是他妈的畜生一个,也不应该对着我发情!”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江榄被骂得低下头,半晌不说话,很难过似的。
江枝在这安静的时间里也慢慢冷静了下来,他没什么时候会发这么大的火,说这么重的话。现在看着低着头的江榄,肩背薄薄的,不知道是不是学校伙食不太好,脖颈间也透出一股青涩,忽然意识到他还只是个没成年的高中生,也许只是猎奇冲动,少年心性罢了。
终归是没来由也忍不住心疼亲弟弟,江枝伸出手把江榄的头抬起来了一点,果然看见他漂亮的眼睛里噙着泪花,因为刚刚低着头的缘故,将长长的眼睫都打湿了,他手指抚上去,将小可怜一边眼底快要滚落的泪珠用指尖抹去。
“很疼么?张嘴我看看。”
江榄听到他温柔的嗓音,听话地张开嘴,伸出刚刚被咬破的舌尖给他看。
江枝极力让自己不去注意江榄因为强吻自己而变得嫣红的嘴唇,不敢深想自己也是这个样子,去专心瞧他舌尖的伤口。
伤口不大,只是还丝丝地洇着血,之后几天吃饭怕是有的罪受了。
他清了一下嗓子,正色道:“疼也好,长长教训。”
见他下了结论,江榄把舌头伸回去,稍稍卷起一点舔掉了新洇出的血丝,淡淡的血腥气充斥在嘴里。
他哀伤地看着江枝,像只受伤的小鹿:“哥想让我长什么教训?难道是不准我喜欢你吗?”
这话落在江枝耳朵里无疑又是平地一声雷了,他给江榄找的借口是擦枪走火一时冲动,没想到江榄会说喜欢,他震惊,也觉得十分荒唐。
他短暂地消化了一下,否定道:“别开玩笑了,你知道你说的这种喜欢是不能对自己亲哥说的吗?”
哪种喜欢?到这个份上,江枝现在和江榄一样心知肚明了。
“我不知道哥。”江榄显出痛苦的神色,他面对面地剖白,把自己的心意明明白白地告诉江枝,“不是我要喜欢自己亲哥,是我先喜欢你,不管你是谁。”
江枝觉得好笑,他是少有感情,可不是全然没有对感情的感知和判断,他毫不留情地戳穿摆在眼前酸涩的表白。
“别把自己也骗到了江榄,你想耍我是吗?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如果你不是我亲弟弟,我不会对你这么好?你只是故意只享受我对你好,但不承认我是出于什么原因吧?你是想在我这儿走捷径对吗?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
江枝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把江榄看透了,什么同性恋,什么喜欢,不过是江榄太习惯被人爱了,所以才会自恋过头地跑到这里来,打搅他的生活,讨他的好,甚至拿他当生理欲望的宣泄口。
被这么劈头盖脸地否定一通,但凡换个人,可能都会开始动摇怀疑自己是不是动机不纯了,但江榄不会,他早就想了无数遍,或许在默念江枝名字第一千遍的时候他就坚定地疯了。
“没错,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可天底下也没有第二个这么好的江枝了。他们说不能是因为不敢,可我敢,我喜欢你,想要你,有错吗?”
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人常常被称作疯子,江榄只是其中一个。
但他再勇敢也是一厢情愿,江枝没法透过伦理道德的障壁被他打动,他说:“有错。”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江榄眼睛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一字一句地告诫江榄:“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应该喜欢我,你勇敢错了方向,我只觉得好笑,再他妈发疯,我现在就赶你走。”
像是一颗心落入了寒冬的冰水中,江榄不怕江枝说他疯狂,不怕江枝说他有病,只怕江枝说觉得他好笑。
他想说:“哥,我马上就成年了,你不要觉得我幼稚好不好”,可他想了想,他以为的江枝吃软不吃硬是江枝做所有事的准则,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的,江枝对于范围外的事情,好像有着难以突破的东西。
没事的,他可以等,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到时候江枝就会彻彻底底地属于他。
江榄没说话,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你去哪儿?”江枝嘴上说要赶他走,但是这大晚上的,不可能真的把他赶到哪儿去。
江榄没回头,背对着江榄穿鞋起身,回答道:“四伯一家都已经睡了,我去厕所冲个澡。”
“站住。”江枝喊住了他,他现在去厕所能冲什么澡,只有冷水给他冲,“这么冷的天冲冷水澡,你是想再发一次烧吗?”
“再烧几次都无所谓。”江榄转头看他:“不是哥说的吗,我再发疯,就把我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