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西门庆从宿头处出来,俩仆人骑着驴跟在主人后头,晃悠悠的往家去。正走着,从黑处蹿出一个人影,并且迅速往巷子这头跑来。还未及到得跟前,只听远处一个浑厚的男声大喊:“小贼,还不束手就擒。”西门庆今天本就因为酒席上突然的心神不宁遂早早退席出来,谁成想刚一出门竟然遇上捕头擒贼人。此一时西门庆身子还硬朗,二十六七正值壮年。关键是此时他虽已淫乱半生,但还没像后来似的那般依赖药物,所以幼年习的那好些拳棒根基还些微的保留着。俩小厮看情势不对,从小驴上下来往过跑,意欲护着西门庆。谁成想,贼人身手快捷无比,三步并作两步蹿到西门庆身边。贼人刚要飞身夺马,没想到西门庆飞起一脚直取来人门面,也是该着这贼倒霉,被西门庆运足气这脚踢的牙落腮断,贼人身子一时没了主心骨,往后飞跌出去。西门庆那匹白色大马却因受了贼人的惊吓,前蹄高举,竭力嘶鸣一声往前冲去。而西门庆因为刚才凌空踢出一脚,身子找不到重心,被受惊的马儿一颠,从马背上“扑通”一声掉落在地,直摔了个四仰八叉的大屁墩。仆人彼时已然跑来,只是从西门庆飞出一脚到马儿受惊发狂之间发生的一切太快,俩人完全无法反应。这也不能怪他们,俩十几岁的孩子,又安逸淫乱惯了,哪见过这种场面。直到西门庆被甩脱在地,眼沙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他俩还立在原地发呆。再说那匹大白马儿,嘶鸣一声朝前狂奔去,正赶上刚才在后面追贼的大汉转进小巷子来。这受了惊吓的马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只顾往前冲,哪还顾的那许多。眼看着来人小命难保,将要惨死在马蹄之下。谁知对面大汉只原地一声大喝,从侧面“嗖”的一声蹿上了发狂的马背,再看没跑出去几步,那马儿便乖觉的跟小狗一样,顺着大汉缰绳一牵便回转身来。不消我说,各位一定猜的到,来的正是武松。驯服了受惊的马儿,武松下得马来,叫一声“小厮,还不上来牵你家马来。”小厮才从呆立中回过神来,一个奔过来接过武松手中的缰绳,一个去搀扶跌倒在地的西门庆。西门庆彼时只觉从马上跌落太快,把眼沙都跌飞了,等落在地上才觉得屁股那叫一疼,仿佛连尾椎骨都粉碎了,疼痛中一不留神目睹了武松飞身上马及迅速收服马儿的过程。虽说他才是马的主人,但何时能过这样本领?所以当时就给震住了,等武松走来把贼人绑了个结实提在手中,过来朝他打个照面,他才发觉自己现在这造型属实挺狼狈。赶紧拍打了身上的灰尘,略微整理了衣帽,刚要开口说话,武松已然先开口道:“刚才俺追贼人到此,大喊一声,惊了官人的马儿,还请见谅。”说完行了一礼。西门庆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武松,在他那魁梧彪悍的身行前早早把平时会爆发的怒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只心里不住的赞叹,他可真是一条雄壮之极的男子汉。其实西门庆也身高体壮,比一般人威武去了,也许也因为此,此时西门庆的心情有点惺惺相惜之感,这才没像往常一样恃骄欺人。西门庆这次摔的确实不轻,看着武松对自己行一礼,自己又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有微微一笑,甩开仆人的搀扶还武松一礼,说道:“无妨,还得谢武都头收住俺家马儿,否则这畜生还不知道将闯多大的祸事。都头,今日事实属意外,翌日四泉登门请教。”谁会想到平时让全县人都惧怕的西门庆此时会说这么一番话,别说武松,连仆人小厮都惊讶不已,心里还在想主人是不是摔坏脑子了。当下,武松带着贼人收监衙门。西门庆这一脚虽然耍的还算漂亮,但他这大爷的身子平时除了那事以外哪做过这么大动作的运动。回家之后连歇了俩礼拜才算缓过来。
再说这西门庆的家史,父亲原本贩卖药材,置下偌大家业。所以从生出来西门庆便过着典型的富二代生活,及至父亲过世,家业在西门手中到是没有败落。反而因为西门庆放官债办公事,勾结官府,甚至和京城的高,杨,童,蔡四大臣也有门路而日渐势壮。
转眼俩礼拜过去,西门庆上次摔着的屁股总算是无大碍了。这天,那应花子又来找西门庆,无非是插科打诨的给别人办事自己从中混俩银子花。打发走应伯爵,西门庆因为最近在家闲了好些天,早就想出去逛荡玩乐。遂叫了仆从备马打算往后巷中去,准备听听小曲喝喝小酒再风流风流。正在书房想着赶紧洗漱早早出门,书房伺候的书童儿慌忙来报,说武都头为了衙门公事而来。西门庆一边想着自己最近没干啥太出格的事,一边叫书童儿请武松来书房。按说,会客从来都在前厅,但西门庆今儿起床还没洗漱,又因为上次擒贼后对武松有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所以才如此毫不避讳的径自请入内相见。但再不计形象也还是照样抓紧时间收拾了头发衣服,毕竟是见客,不能太没礼数。武松进得花园直往书房而来,一路上几个房的丫头看着这大汉早有春心荡漾的。各位想必知道有钱人家个个都是男盗女娼,除了被主子收用过的,没被收用的往往找机会和主子勾搭,收用过的耐不住寂寞和仆人勾搭,一个个都平素看起来却都是道貌岸然。武松目不斜视,直往书房而来
既同在一个地界,又有日后千丝万缕的关联,俩人照面自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