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的青年沉默地摇头,他摔一下不碍事。刚才那狸奴要捉雀儿,他不想伤了狸奴,又要顾全那一窝喜鹊,只能捉住狸奴,放弃稳固梯子,这才摔了。
“我的皓彩奴……”
夜里光线太暗,青年又背着光,白卿云看不清他的神情,害怕小猫儿遭怪罪,犹豫地出声。
“它叫皓彩奴?”
“嗯。”
“是个好名字。”
白卿云心中忧虑,以为秦皎的话是恭维,勉强地笑了一下,伸手去接那猫。
“公子的手擦伤了。”
还没等白卿云接过皓彩奴,便看见秦皎手背一大片擦痕,他忙示意一旁的蓼毐接过狸奴,用身上带着的帕子包住青年的手背,又问蓼毐,“带药了吗?”
蓼毐善医,身上常备一些基本的金疮药和解毒丹。闻言,一手抱住皓彩奴,另一手立刻掏出一瓶金疮药粉。
白卿云接过那药粉,朝四周望了一下,看见园中有一座凉亭。
“我们去那亭中坐坐,我为郎君上药。”
“这点小伤,不必了。”
“公子莫非恼了卿云,留着这伤叫卿云难做?”
“不是。”
青年抿了抿唇,主动往亭子那边走。
白卿云松了口气,连忙跟上。
蓼毐守在亭外,替他们注意着外面。
亭内,白卿云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替秦皎擦了手背上的血迹和脏污,接着拔开金疮药的塞子,细致地将药粉洒在上面。随后,又将帕子干净的一面,包在了秦皎手上,系了个漂亮利落的结。
等为自己上药包扎的人抬起头,目光和他对上,青年才惊觉自己盯着人家看入迷了,躲闪地和昳丽的乐师错开目光。
乐师垂了垂眸,“公子,卿云要回去了……夜色已深,公子也尽早回房歇息罢。”
“好。”
青年神思不属,根本没听清美人说了什么,胡乱应好。
白卿云冲秦皎颔了颔首,带着蓼毐回去了。
手受伤的青年察觉自己的轻佻,懊恼许久,最后轻轻把包着香帕的那只手贴在了胸口,望着乐师离开的方向出神。
秦三爷真是好运,本来他干出从二皇子手里要人的事,免不了被他丞相二哥一顿数落。但陛下下令北伐,令大将军赵晗挂帅,丞相秦寅都督三军。
秦寅带着被任命为龙骧将军的世子秦岫回了秦府一趟,打点家中后又匆匆离去。
于是,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来说道说道干了荒唐事的秦羽。
秦家二郎孩子心性,总要给自己找些趣儿,丞相临走前交代他全权处置家中大事。这下他成家里权力最大的了,便决定亲自去劝谏自己荒唐的三叔。
秦皎差人去打听了秦羽的行踪,知道他这几日都在同那新得的优伶媾和,今日甚至闹到了倾川台。
汤池里莺歌燕语一片,好不荒淫!
可待他到了倾川台跟前,却发现无人把守。
秦皎颇觉怪异。
难不成秦羽这厮已经转战了他处?
秦皎凝神听了一会儿,发现在外面确实听不出什么声音,遂以麈尾掩面疑惑地掀开帐子,走进了汤池。
汤池仿造天然温泉而建,占地极广,假山石堆砌,热泉之气蒸腾,秦皎也看不清到底有没有人。
看样子是扑了个空。
秦皎正欲离开。
“唔~~嗯~~”
又听见两三声似小猫儿叫的叫唤。
三叔房里新来的那位有一只狸奴,莫不是落下了?
秦皎往叫声传出之地走近。
都亭侯这混蛋,居然就这样将他丢在了这里!
白卿云气结。
缅夷向中原流通了些淫器贱具,其中有一件叫“勉子铃”。*1
此物状似鸟卵,内垂铜舌,以玉裹之,摇晃时振声清凉悦耳,能在欢爱之时增加淫趣,乃是房事之上佳辅助。
秦羽前几日去勾栏,从一个胡商处得了此物,今日就用在了白卿云身上。
秦羽一连在乐师体内上了三枚白玉勉子铃,暖玉里涂满媚药,遇热便化。又将乐师绑于石上,蓄势待发之时,秦羽狐朋狗友之一的骑督鲁能来访,说是府上来了几个鲜卑美姬,叫侯爷同去享用。
鲜卑人生的丰满白皙,都亭侯一听,立刻来了兴趣。这人泡汤时吃了不少酒,已然醉了,脑子不清醒。
“云儿,且在此处稍候,侯爷去去就回。”
只撂了一句话,都亭侯就把乐师晾在了倾川台,自己去鲁府享乐了,全然不顾被下了媚药的乐师死活。
那铃铛被含在体内,药膏早化尽了,药力发散,白卿云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可怜他四肢都被绑住,连自行纡解都不能。
绑在假石上的美人乐师勉力扭着腰身,娇穴瑟缩,下身在水中,铃响声听得并不真切。
秦皎走过拐角,就看见一位衣衫半褪的美人被绑在假山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