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仁，也就是侍在都亭侯身后的小奴，立刻俯在男人耳边，“三爷，奴一早就打听好了。”
房间里鏖战的二人听见门外的动静，俱是一惊，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房外的人就闯了进来。
只是想来教训自己三叔的世子爷，此刻却撞破了他三叔男宠和他弟弟的奸情。
秦曜倒是将那些下人都召一处，训斥到：“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明白吗！”
“秦皎！你还不赶紧把自己收拾好，护着这贱奴干什么？”
自己顶上了。
不想，被在丹阳郡办事的沈涧琴逮住了。
秦羽醒了，准确的说，是被秦羽踹门那一脚惊醒的。所以他比秦岫还先看见，自己的好侄儿，是如何压着自己的男宠胡作非为的。
画堂郡。
秦羽哼了一声，慢慢放下酒杯。
“东仁，你去打听打听，我们在中庭撞见的小娘子——是何许人也。”
外人都道沈侍中闲雅温和，但秦羽可是知道他二哥这小舅子“闲雅温和”表象下的铁血手腕的。
秦皎捧着白卿云的脸亲了亲，才退开，捡起自己的外袍给白卿云披上。
“来人！来人！快叫郎中，三老爷又中风了！”
建武十年，九月廿五，立冬。
豪门士族间流行豢养男宠，更有甚者，对于男宠的疼爱胜过于对自己的妻妾，发生与妻子断绝、虐待甚至杀妻的事件。
“怎么？”
怕是不好了，他本来就重病初愈，今天受这么大刺激，看样子是又中风了。
两个多月前。
他自然是听见了房间里的动静，只是不知道里面正胡闹的另有其人，并不是他主子。
南楚中人，男子好脂粉，敷面描钿、着女衣裳者，比比皆是。面若好女者，盛受追捧，因此男子同性间欢爱尤盛。
“三叔？”
他才不稀罕那劳什子宴会，要不是沈涧琴硬拉着他，他才不去。
他想起了在迎仙楼，自己鬼使神差的行为。
“嘭！”
新任丹阳郡守是秦羽在太学时结交的狐朋狗友，如今走马上任，设下午宴，他便自画堂下丹阳来贺。＊1
小厮早知见着美人的主子起了色心，将事情办得极妥当。
东仁小奴才显然知道更多内情，继续道，“不过，那位
男人背过身，刚刚想要训斥的话被这一眼搅得全忘了。
“你……”秦岫看到那些好奇又害怕的下人们，越发恨铁不成钢，转身正欲训斥秦皎，却看见了床上的人，“三叔！”
不知为何，秦岫被白卿云一眼看得有些不自在。
“那不是什么小娘子，是位男伶。叫白卿云，是迎仙楼新来的乐师，箜篌弹得是一顶一得好。”
被秦皎紧紧护住的白卿云从少年怀里抬起头，脸颊是欲染的绯红，那双眼睛却清泠泠的，直直地看向骂自己“淫倡”的男人。
“大哥，是我强迫白公子的，此事与白公子无关，你们要罚就罚我吧！”，秦皎打算一力承担。
“三爷，不能再吃了，待会还要和沈大人赴太子宴，吃醉了该误事了。”
又是一脚，这次直接把门踹开了。
世子目光如炬，让小奴才冷汗直流。
秦羽不敢得罪沈涧琴，只能应下邀请。
方才他在路上撞见了一位美人，还没来得及问一声，美人就匆匆错身离开了。
世子一脚踹开小奴才，“我看你主子是不想要命了，都进过一次阎罗殿了，还丢不下胯下那二两肉！”
“世子爷，三郎君，三爷正忙着呢，二位……二位改日再来吧。”
“哼！忙？我倒要看看三叔在里面忙什么！”
门口零零散散聚了一些前来察看情况的下人，而秦岫也不可能帮忙瞒着。想阻止事情的传到丞相哪儿去，几乎是不可能了。
“秦！皎！？”
“你这淫倡！引诱……居然还勾引我阿弟！”
“三爷！”
沈涧琴是他丞相二哥的亡妻沈娴安的弟弟，比他大个一岁。
站在门口的秦曜听见他二哥的声音，一颗心立刻沉了底。
“大……大哥……”
秦羽气得喉头一甜，一口老血涌上来，眼看着就要昏厥过去了，终于被秦岫发现了。
都亭侯秦羽在席间吃酒，神飞天外，显然是在惦记刚刚惊鸿一瞥的美人。
丞相最宠的就是这个二儿子，秦皎也是被宠坏了，到这个时候也不慌不忙的。
侍在席后的小奴叫了几声都不见都亭侯应声，只能再喊。
“卿卿别怕。”
“明白。”
“三爷，三爷！”
中原经年混战，社会动荡，与寻仙问道、清谈论玄齐驱盛行的还有一样——男风。
秦岫看了看秦羽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