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亲了亲他的脸:“好了,这衣服本来就算是你爹借给我的。我洗干净了还回去也是人之常情,你别闷闷的。”
柳庆熙瘪着嘴把衣服抢了过去,迈着大步走到几棵树下,随手就把衣服丢树枝上了。那衣服在树上凌乱地挂着,一点也不像新洗的衣服,反倒像是挂了几年的破布。
傅知安诶了一声,想把衣服重新摆正。但柳庆熙拉住他道:“没事,我爹的衣服向来都是这样的。他不喜欢把衣服晾得太整齐。”
傅知安将信将疑地被柳庆熙拉着往回走。
柳庆熙找到了傅知安,黏糊糊地就把他抱回房间里,挨着他亲了好长时间才放开。也不得不放开——他还有太多家训要抄。
傅知安在一旁弹琴,他擅长箜篌,大部分时间都弹奏箜篌。心血来潮的时候,也弹古琴。悠扬的旋律让人平静而安宁。
房门大开着,阳光层层地叠进屋里,照在案桌上,张张的黑字在光下反着亮光。
“知安,你说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抄得完。”
“至少两个月吧。”
“两个月未免太漫长了。”
“也许你可以去向你父亲求情。”
“我爹那种人才不会答应这种请求。”
傅知安摊了摊手道:“那没有办法了。”
抄家训这种事,也讲究熟能生巧,写久了就快了。加之柳庆熙身体在日渐康复,越抄越快,比起第一天抄写要强太多了。
在这些日子里,柳庆熙总去柳兴预面前晃悠,以各种理由去晃悠,但最终目的都是一个——让他爹接纳傅知安。
柳兴预没有表现出傅知安一定要离开京师,但对于两人的婚事,他始终表示反对。
这种事被拒绝太正常了,柳庆熙也没因此气馁。还是隔两天就跟他爹讲点老道理。比如说人到了年纪总归是要结婚的,反正他本来就生不了孩子,同女人结婚和同男人结婚没多大的区别。
柳兴预每次都一脸阴沉地把柳庆熙赶出去,柳庆熙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下次找了机会又凑到他爹面前。
后来柳庆熙也做出了让步,他说:“结婚也可以小办,不用把京师里有头有脸的权贵都请过来。请些熟人,办个十来桌就行。”
柳兴预被气笑了,直接离开鹿山,回了柳府。离开前他放言,柳庆熙在抄写完家书之前,不许离开鹿山。
柳庆熙撇了撇嘴,不离开鹿山就不离开,反正他每天都有心上人陪伴,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那日衣服晒干之后,下人就拿去还给了柳老爷。傅知安心里觉得自己失职,再怎么样这衣袍是柳老爷亲自给他的,也要他亲自还才行。让下人代劳,显得他也太没有诚意了。
从那以后,他也再没遇到柳老爷了。后来听下人说才知道,柳老爷啊已经离开鹿山回柳府了。
鹿山本就依温泉而建,要说什么最让人流连忘返,就是那一汪冒着热气儿的泉水了。
但现下傅知安是不敢再去那温泉了,柳庆熙的伤口还没痊愈,两人都没这个福分可以好好享受鹿山的生活。
在鹿山待久了,柳庆熙便有些待不住,他总担心傅知安不舒坦,怕傅知安讨厌待在这个地方。
其实傅知安对于待在鹿山倒是什么都没说,他性子安静,鹿山环境静谧宜人,对他来说是个好地方。
柳庆熙却不信的,他开始日夜抄写家训,好几次趴在桌案上就睡着了。傅知安把他抱起来时,他脸上还沾着不少的墨水。
傅知安有些好笑地用手帕给他擦干净脸,柳庆熙悠悠醒来,哼哼唧唧地抱住傅知安的腰,把头埋在肚子上,眼睛怎么也不肯睁开。
“好了,把脸抬起来,都是墨水。”
柳庆熙听话地抬了抬头,乖巧地把脸露出来。傅知安把墨水擦净,把他抱到了床上。
柳庆熙身上总有股黏糊劲,他抱着傅知安,后者也无奈地陪他一起躺在床上,等柳庆熙再次睡着才起身。
柳兴预都走一个月了,柳庆熙的家训还有一半没抄写完。他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抄家训,睡觉前的最后一件事也是。
不需要多长时间,柳庆熙的眼下就乌青了。傅知安又好笑又心疼,亲自给柳庆熙炖了好几天的汤。
傅知安的母亲原本在西域生活,吃不惯中原的食物。傅知安便想尽办法做些好吃的给母亲,久而久之,厨艺比一些客栈的厨子还要好上很多。
柳庆熙本来对傅知安的厨艺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知安能给我做些吃的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就算再不好吃,我也一定要全部吃掉,万不能让他伤心。
没想到超乎所有人的意料,柳庆熙把汤全部喝完后,又缠着傅知安做了些糖水。傅知安体谅他辛苦,全部都依着他。
这天喝了傅知安煲的汤,柳庆熙的心思活络了起来。这鹿山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待的,傅知安难免会觉得无趣,他可不想心上人一天活得闷闷的。
思忖良久,柳庆熙还是决定让下人去找傅知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