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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府内安静得不寻常。
结界完好时,府中尚且能听见四处院落传来的风声飒飒、鸟鸣啁啾和细微的淙淙流水声。
而现在结界被毁,所有声音似乎都被吓得噤了声。
直到将走至前院时,禹寒熙忽然拉着陌凉紧贴廊侧转角的一扇房门。
陌凉立刻凝神,果然听见了有人声自前院传来。
「人都在这了?」
「禹家的二少爷、五少爷和小少爷不在,还有小少爷的那位未婚妻也不在。」
「靳蓝不是去了吗?他人呢?」
「还没有回来……」
那人有些不耐地啧了声,复道:「靳老,你儿子不顶事啊。」
「你以为你派他去应付的人,是那麽好应付的吗?要是那麽好应付,你们也不会折了这麽多人在他手上不是?」
「你……!」那人正yu发火,便被另一人悠悠打断:「好了。」
这语调只要听过一次,便不会忘──正是在颻西见过的楼家二少爷,楼槐晔。
楼槐晔像是漫不经心地道:「都不顶事,还要起内哄。」
听着院内的交谈,陌凉伸手扯了扯禹寒熙的衣袖,待他视线看向她,唇瓣开合,无声地问:「现在怎麽办呀?」听起来现在禹府余下的所有人都被禁锢住灵力带到了前院,而靳氏便是暗灵安排在禹府的细作。
靳氏为土灵力一脉的其中一小分支,家族不大,灵力薄弱,故而一直以来都是作为禹氏的家仆,以求庇荫。也正因为世代一直作为禹氏家仆,所以颇受禹氏的信任。
不曾想如今竟成了暗桩,帮着暗灵将毒悄无声息下至禹氏诸人的饮食里,陷禹氏一族於危难。
这毒多半是今早才下的,要退去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禹寒熙垂眸思索片刻,并未回应陌凉。
只听院内响起一句怒骂:「靳苍业!你如此忘恩负义,良心何在?」
靳苍业从容道:「我念及旧情,才未下致si的毒,已是仁至义尽。」
「你还有脸提仁义?禹氏待靳氏如何,你敢不敢扪心自问?」
靳苍业没有回答,却是楼槐晔冷笑了声,开口道:「别废话了。禹氏既敢窝藏闻人氏遗孤,早该知道无论靳氏是否背叛,禹氏都在劫难逃,又何必争论这些。」
楼槐晔继续道:「禹夫人,我说的是,也不是?」
北方葵月轻蔑一笑:「早猜到暗灵背後必有大族当家作为後盾,原以为佐家最有野心,没想到会是一直沉寂的楼家。」
禹寒熙微微蹙眉,仍是未动。
听出北方葵月言语中有意讥讽楼家的没落,楼槐晔不怒反笑:「若不沉寂,如何能让一向警觉的禹氏疏於防范呢?只可惜这次行动,还是漏了最主要的目标,眼下要让他乖乖现身,或许禹氏得要先si几个人了──正好顺便帮你们试试,这些年是不是养了只白眼狼。」
话音落下,便听见一声惊叫:「啊──放开我!」
「宁恩!」
听见禹宁恩和禹家人惊恐的喊声,禹寒熙眼帘一瞬轻颤,手指微曲起。到了真正必须暴露自身的时刻,他不免还是有些犹豫。
楼槐晔语气似欢悦地道:「便是先从最小的开始吧?嗯?」
陌凉不由得跟着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抬眼觑向禹寒熙,见他正闭眼调息,周身隐隐散出丝缕的寒气,她心口更是一紧。
这是要完全释放血脉里的冰灵力。
如若可以,陌凉希望禹寒熙不要冒这个险。
霄聿璈当初狠心屠灭冰灵力一脉,必然是对闻人氏无b忌惮,要是知道了闻人氏还有遗孤,说不准会如何发狂。要暗灵成为替si鬼,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只怕替si不成,终究还是得同归於尽。
思及此,陌凉没忍住,伸手握紧了禹寒熙的手,希望他可以停下。
禹寒熙缓缓睁眼,一抹冰蓝在眼底闪逝。
楼槐晔提高了嗓音,再次开口:「闻人挽熙,你要是再不出来!这个一直将你视作亲哥哥的小妹妹,今日便会在这里活活被掐si──三!」
听见楼槐晔的话,陌凉立时松了手。她不愿意禹寒熙以身犯险,却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旁人受到伤害,眼下禹府上下遭人挟制,禹寒熙若能救得了,她又怎麽能自私地阻拦他去救,让他只保全自己。
「二!」
见陌凉松开手,禹寒熙便再次闭上双眼调息。
「一!」楼槐晔收拢手掌,眼看几乎就要拧断禹宁恩的喉颈。
正在此时,禹容安因为试图冲破灵力禁锢,猛地吐出一口血。
「容安!」北方葵月失声喊道,唇角亦是挂着血迹,显然方才同样也尝试过强行冲破禁锢。可见靳氏下的毒药非b寻常,虽不致命,却足以让当家之主一时半刻丧失反抗的能力。
药不致命,但这一时半刻的灵力尽失,却是致命的。
禹容安和北方葵月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