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思。是故司祭的孩子并不与凡人的孩子一块听学,四都城也唯有瀀郡设有司祭的私塾,教导司祭孩子世俗知识和一些灵力修练的知识,但多数时候,灵力修练仍是由各司祭家族族内自行教导。私塾每听学三个月,休息一个月,这一个月期间,孩子们就各回各家,专心jg进灵力修练。
闻人氏直系一脉这些年来瀀郡听学的都是nv儿,今年来了一个独子,众人无不敬而远之。闻人挽熙本人亦不与旁人亲近,整日里带着面具,也不说话,但仍然可以看出是个气质不凡的孩子,小小年纪却俨然就是仙风道骨、高岭之花,叫人恍若白云在青天,可望不可即。
原本,即便是禹氏、闻人氏两家的关系不错,闻人挽熙也不该介入小寒堙这事,一是这件事说到底是禹家自己亲族间的事,二是身为闻人氏却介入其中,难免被人说自诩司祭之首,管得太多。传到皇上耳中,只怕又要多想。
小寒堙还尚不能理解这些太深的道理,只知道那日确实是因为闻人挽熙,自己才得救。
「挽熙!」小寒堙找了许久,终於找到了闻人挽熙,他远远朝着闻人挽熙挥手,见其脚下稍有停顿,却并未停下,而是调转方向离开。
小寒堙愣了愣,忙不迭地追上,将人拦下:「我、我是来谢谢你的!」
闻人挽熙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小寒堙半晌,随即抬脚就要走。直到听见小寒堙又喊了他一声:「挽熙!」他才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脸:「我们不熟,不要喊我,也不要跟我说话。」清凌凌的稚neng嗓音,无情的如是道。
小寒堙顿时委屈地轻咬住唇瓣,眼看着闻人挽熙走远,只能落寞地垂下脑袋。
走远後的闻人挽熙回到居室。独自一人时,他才摘下那有些阻碍视线的面具,面具摘下後,眼前豁然明亮了许多。
此刻的他正蹙着眉宇,似雪如玉的脸蛋上略带愁容。他已经两次违背阿爹定下的规矩──在外不与旁人说话。
除了因为违背阿爹的规矩之外,还有便是身为闻人氏的独子,有些道理他是明白得b同龄的孩子更早。那日,他不该因为一时心软、看不过,而出手帮禹寒堙的。
思及此,闻人挽熙轻轻叹了口气。
来瀀郡的这段日子,看着同龄的孩子对自己敬若神明,不敢接近,大人对自己笑脸相待,格外宽容,实则不过是谀媚趋奉。
他心里总有些憋闷。
再加上谨守父亲定下的规矩,他亦不可主动与旁人说话,以至於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该活泼、调皮的时候,可身边的诸多人事物、俗世烦扰和规矩,却将他拘束。
那日之所以动手,许是因为憋了这段时日,内心深处正愁没一个发泄处,是以,一时冲动。
闻人挽熙摇了摇头,复又轻叹。
这日听学,先生布置了课堂作业,必须两个人一组。小寒堙原是想寻小宁恩一起,可小宁恩已经被另一个nv孩拉去一组,小寒堙晚了一步,再回头时,大家皆已经分好了两人一组,除了一个人──
放眼望去,唯余闻人挽熙的座位旁未有坐人。想来也是无人敢上前问,小寒堙亦是不敢的,但为了完成先生布置的作业,小寒堙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
其他的孩子见小寒堙向着闻人挽熙走去,皆是屏息。注意到周围的孩子都朝着自己看过来,小寒堙步伐一僵,片刻,他深x1了一口气,终於还是走到了闻人挽熙身侧的空位旁。
小寒堙怯弱地开口:「那个……可以和你一组吗?」说着,他抬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闻人挽熙身旁的空位。
闻人挽熙抬头看向小寒堙,面具遮住他的半张脸,只见那嫣红的唇瓣透着一丝寒凉,没有立刻答话,在抬头看了小寒堙一眼後,他便将目光落向小寒堙身後交头接耳的孩子们。
大约,他们都认为小寒堙肯定会被拒绝。毕竟多数司祭的孩子对这个不带半点灵气的男孩,都有些鄙夷。
闻人挽熙轻抿起唇瓣,半晌,不冷不淡地吐出一个字:「好。」
这是闻人挽熙第二次开口帮年幼的禹寒堙解危。
小寒堙对闻人挽熙是景仰的。
闻人挽熙和他不一样,天生灵气纯厚,灵力天赋极高。小寒堙虽有所向往,却也明白自己天生如此,注定是不可能像正常的司祭一样使用灵力、施展灵术。这样的差距,小寒堙曾以为两人必不可能有所深交。
听学的日子,日复一日,春去秋来,时光匆匆过去了十年。自七岁开始听学,曾年幼的孩子如今皆已成为少年。
禹寒堙和闻人挽熙彼此也在这十年间逐渐熟识。
「下个月过後,再回瀀郡,就是最後三个月的听学了。时间过得真快。」禹宅书房内,禹寒堙正如是感慨。身侧的白衣少年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嗯」了声。
禹寒堙弯了弯眸,道:「你猜大家最遗憾的事会是什麽?」
闻人挽熙道:「为什麽不是猜你最遗憾什麽?我和其他人不熟。」
禹寒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