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言又止,正思忖着该如何问才不冒犯,禹寒堙便主动道:「本来也不是什麽特别值得说的事,不过你都特意追上来了,我就当闲话与你说罢。你听过了,或许对寒熙更了解些,我帮不了他的,想来也只能寄托於你。」
两人循着长廊,来到了一处居室。陌凉有些奇怪地问:「禹宅似乎很大,有很多个院落,寒堙你自己住这吗?」
禹寒堙弯眸笑道:「我和大姐、三哥一个院落。这里是原先的书室,我和寒熙以前总一块待在这,後来藏书多了,便换了其它空房当书室,这里空落至今,倒也还没想过要做什麽用途,正好适合说些往事,估0着寒熙也不会马上想到这个地方。」
陌凉了然道:「你怕寒熙知道你又擅自告诉我一些往事?」
禹寒堙道:「倒不是,只是说起来我自己有些难为情罢了。」
禹寒堙天生灵脉内无半分灵气流淌,在司祭族中免不了要遭旁人冷眼。
年少不经事时,总有同窗瞧不起他,故意欺辱,几位亲兄长年纪不同,并不一起听学,是以,禹寒堙总是独自一人默默忍受。他不愿说,怕家中长辈为此相互间不愉快,更怕爹娘伤心。
禹家大哥禹寒泽心思细腻,有一回,他看出了禹寒堙神se有异,随即让人去弄明白缘故,弄明白後,几位亲兄长跟着知晓了情形,遂愤而找到堂兄弟理论,不到几句就翻了脸,大打出手。
从这之後,禹寒堙更是不敢再不小心显露出半点心思,唯恐再因为自己闹出诸多事端,ga0得家中乌烟瘴气。但欺辱之事却仍旧天天发生,堂兄弟更联合其他同窗折磨他,禹寒堙不告状,他们便越发的没有分寸。
直到那日,当时年幼的闻人氏的独子──闻人挽熙,如今的禹寒熙开了口,替年幼的禹寒堙解了第一次危。
这一日,七岁大的小寒堙由於轮到了值日,故而在下学後,他便留下擦讲堂的地板。和他一起留下值日的,不巧正是叔伯的儿子,那个总ai欺辱他的堂兄。
小寒堙正勤勉地擦着地,那堂兄就坐在一旁的课桌上,翘着腿和几个同窗闲叙,丝毫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几人说笑间,不时将目光投向小寒堙,眼里皆带着鄙薄之意,嘴边的讥笑声让小寒堙即便不抬头去看见那些眼神,也能感受到满满的恶意。小寒堙尽可能地不抬起头,眼观鼻鼻观心地来回擦拭着地板。
可即便是小寒堙如此不卑不亢,那些恶意仍是没有放过他,似乎觉得远远谈论讥笑激不起小寒堙面上半分波澜,实在无趣,故而那为首的孩子上前,一脚踢翻了小寒堙面前的水桶,溅sh了小寒堙一身。
「……」小寒堙没有抬头,颤颤地伸手去捡那水桶,指尖触到水桶边缘的一瞬,迎面又是一脚,这一脚直接将小寒堙踢翻在地。
只听堂兄啐了一口:「弱不经风的。」说着,便用力一脚踩在小寒堙身上。
小寒堙没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小宁恩本来在讲堂喂着几只兔子,想着小寒堙也该擦完地,却半晌没见小寒堙出来,便放下怀里抱着的兔子,起身拍拍衣裙,就往讲堂内小跑着去。
「堙哥哥、堙哥哥──」小宁恩的喊声传来。小寒堙动了动身子想爬起,堂兄狠狠地又将他踩了回去
待到小宁恩跑进讲堂,看清楚讲堂内的情景後,登时急得跺脚:「啊!你们又欺负堙哥哥!我要去告诉──」堂兄厉声打断道:「告诉你那其他几个年纪大点的哥哥?哼!你们直系一脉的,也就你二哥禹寒朝凶悍一点,其他几个都跟你阿爹一样文文弱弱的,我才不怕他们!走!把人给我带走!」说着,堂兄便叫人将小寒堙一左一右地拽起。
小宁恩忙上前要拦,却被一把推开。小宁恩哪受过这样的委屈,跌坐在地,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一时也顾不上再爬起身去拦,小寒堙就这麽被几个人架着带到了讲堂後不远的林子内。
「呃……!」林子内,小寒堙被一下扔到了地上,滚了几圈,身上sh漉漉的,一下便沾上了许多泥沙枯叶,狼狈不堪。
「哼!以为是直系一脉的就了不起吗?废物一个也敢跟我论尊卑!阿爹阿娘怕事都叫我让着你,教书先生也总叫我要尊敬直系一脉的兄弟,我呸!就一个灵力都没有的废物!司祭之耻!有什麽可敬畏的?」这话自然多半是从家族中旁系长辈那里听来的,只是这话旁系亲族仅是私下里说说,明面上也不敢真的不敬直系一脉的亲族。只是一个孩子哪里懂得那麽多,听了大人的不敬之言,心里便越发瞧不起这个直系的堂弟。偏偏旁人还对这个直系的堂弟总是优待,他心里更是忿忿不平。
堂兄眸中闪过一丝jg光,神se狠戾地笑道:「今日先生让我们下学後好好修习灵术c控,正好,你来陪我们练练吧!」
小寒堙闻言,脸se一白。这哪里是陪着「练练」?他身无灵力,根本受不住半点灵力攻击,几招下来只怕是会要命。可是眼前没有人会听他的讨饶。
讲堂内,小宁恩哭了半晌,终於想起被带走的小寒堙,胡乱用衣袖抹了抹了脸,慌忙起身向着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