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日功夫,过继仪式的场地就基本布置妥当了。太后娘娘还从紫禁城中派人传达了懿旨,表示届时会派使者观礼,另外还会有给嗣子夫妇的赏赐。而燕王夫妇则是带着儿子儿媳出席过继仪式,亲眼做个见证。
徐夫人拒不相见,还让人传了很不客气的话来,听得在场的宗室长辈们大皱眉头,就连仁和县主都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当即安慰嗣弟:“我母亲就是霸道惯了,不爱讲理,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等时间长了,她自会知道什么叫规矩道理,自然不敢再无视你们。”
这一回合,又是他赢了。
,仁和也不需要担心她姨娘会受委屈。”
然而,就算徐夫人再生气,等到过继仪式结束,仁和县主与其他宗室们送新出炉的嗣子朱瑎回“家”时,她也没办法再拦着人进门了。
为了赶在太后离开北平之前,把过继一事做实,众人都不打算慢吞吞筹备了。只要该有的仪式都有,法理上不受质疑,排场略简陋些,也没什么打紧的。徐氏如今执掌顺义郡王府中馈,不肯配合过继仪式,自然不会掏钱出来办事。众宗室也不想自掏腰包替朱瑎撑场面,所以最后是由兴平老郡王出了银子,名义上算是借给朱瑎的,等朱瑎完全接手顺义郡王府后,便可以偿还了。
徐夫人气得笑了:“你这糊涂虫!人家分明是在哄你呢,你还真上了
母女
仁和县主认为嗣弟夫妇非常上道,可见将来也不会亏待生母,必定会如他向她保证的那样,确保生母徐夫人依旧得享锦衣玉食。朱瑎夫妇见徐夫人安顿下来了,便声称还要去招待众位上门的宗室长辈们,先行告退了。
顺义郡王府毕竟是前不久才经由圣旨颁布,由燕王府整理了赐下来的。徐夫人执掌未久,手下虽然有不少心腹,却也不是人人都是死忠,不去考虑自己的未来前途。倘若徐夫人还有希望翻盘,立一个自己满意的小嗣子,长长久久地掌控郡王府大权,也就罢了。如今摆明了她无法动摇结果,连亲生女儿都不站在她这一边,下人们又怎敢冒着被撵、被罚的风险,把郡王府真正的主人拒之门外呢?
仁和县主本来就回来得少,如今又已经决定要随太后南下进京,至少在近几年里都用不到这个院子了,所以并不介意让生母住进去。这院子是现成的,全都收拾好了,徐夫人直接就可以拎包入住,也不至于太狼狈。朱瑎夫妻丝毫没有反对的意思,反而主动表示,徐夫人可以把用惯的人手全都带过去,若还有缺人,郡王府里的下人随她先挑选,不必顾虑他们夫妻。
北平宗室们大张旗鼓地为顺义郡王过继了嗣子。仁和县主也“病愈”了,带着丈夫与女儿前来旁观,顺便正式认亲。所有人都仿佛忽略了徐夫人的存在一般,由得她生气得在家里跳脚。
她原本没给自己准备别的住处,所以仓促间,她只能搬进原本给女儿仁和县主偶尔归宁时准备的院子,位于郡王府西路,是个挺大的三进院子,有花有草,房间多又宽敞,算是条件非常理想了。一般人家的妾室,还真未必能轮上这么好这么大的院子。
朱瑎与白氏都不是轻狂人,虽然今天大获全胜,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们还是和和气气地让人请徐夫人出来说话,说要“拜见”庶母,甚至没有逼徐夫人搬离正院的意思。
他们一走,仁和县主立刻就在徐夫人面前为嗣弟夫妇说起了好话:“您瞧,早些搬过来不就没事儿了?上回他们来家里,您竟然把他们赶了出去,叫我好生没脸!我在那家里受了不知多少气,亏得瑎弟上门为我出头,才没叫人算计了。我还没来得及回报瑎弟,母亲就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直接把人赶跑,这不是恩将仇报么?!就算您不乐意他们住进来,也不必赶人呀!大不了把人当成客人一般迎进来说几句话,好歹维持住面上的和气,今日也不至于闹得这么僵。”
群情汹涌,在北平宗室们同心合力的行动下,徐夫人再坚持,也只能节节败退。
在仁和县主也没有为她说情,反而倒过来劝说她退让一步的情况下,徐夫人当天就不得不从顺义郡王府的正院正房里搬了出来。
朱瑎没有吭声,但他看到仁和县主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嘴角不由得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朱瑎才笑着说一句:“无妨。”立时便有宗室长辈不满地大声嚷嚷:“不象话!徐氏一个妾还敢住正房正院?这是谁家的规矩?!叫她搬出来,搬去西南角的佛堂,为郡王太妃与郡王祈福去!正房正院,自然是郡王府的主人该住的地方!”
即使是曾经给朱瑎夫妇喂过闭门羹的当事人,今日也只能恭恭敬敬地束手侍立在大门边,恭迎郡王府新主人的到来。他们当中为人比较精明一些的,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要用什么借口辞了徐夫人那边的差事,到嗣子夫妇这边讨好卖乖了。
兴平老郡王一心认定孙儿朱瑎得来的这个郡王之位,乃是皇家对自己这一支的补偿,又怎会让徐夫人有机会破坏?有他出面,一众宗室长辈们都不打算自降身份跟徐夫人争论什么,直接商量好了过继仪式的举办日期,再派人去燕王府知会一声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