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子的供奉,安心养老。可她在北平尚可借着亡夫与婆婆生前的名声,撑一撑宗室贵妇的架子,也还有人愿意与她结交往来,奉她为座上宾,到了京城,谁认得她是谁?就算是心里愿意敬着顺义郡王母子的人,也不会把一个妾室太当回事。徐夫人想要再有北平时的风光,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在丈夫刚去世,处境最艰难的时候,徐夫人都有燕王太妃撑腰,一直过着高高在上的富贵生活,她怎么可能适应得了这种现实?到时候只怕会越发郁卒了吧?
在座众人都想明白这一点后,燕王妃先叹了口气:“倘若她足够聪明,届时宁可进庵堂里清修度日,也不会去京城的。庵堂里的日子未必难过,顺义郡王府又不可能一个人都不留,全都去了京城,总有人可以侍候她。”
永平郡主撇嘴:“这算什么清修?挂羊头卖狗肉,一点儿都不虔诚!就算她为顺义郡王与郡王太妃念一百次佛经,只怕郡王与郡王太妃在天之灵,也不想领她的情吧?!”
她转向谢慕林:“不过我觉得嫂子这主意挺好的。徐氏这人,惯会拿自己孤儿寡母的身份说事儿,又时时把老太妃搬出来吓唬母妃与我。我们若对她凶一些,她就满天下哭自己可怜去了,旁人不知道,又或是知道了也觉得不关己事,便难免劝母妃与我,不要跟徐氏过于计较了;可若我们真个不与她计较,她便要变本加厉,一天到晚只知道想法子给我们添堵了!我们对她是轻也不是,重也不是,真个烦心至极!
“可前些时候,皇上给顺义郡王与仁和县主封了爵位,她什么都没得,抱怨一句,便有无数人劝她懂事一点,反过来怪她的不是。这就让人看了舒心!嫂子这主意,也有点象这个路子,明面上是给顺义郡王府施恩,叫徐氏无从反驳去,可等她亲身去经历了,就会有苦说不出,只能打断牙齿和血吞,真真解气!”
谢慕林哑然失笑:“我就是随口一说,考虑得也不大周全,行不行还不知道呢,所以才需要请教王爷、王妃和郡主的意见。”
燕王妃微微一笑:“我能有什么意见?只是这样的大事,又要先给顺义郡王府择了嗣子再说,还是从长计议为佳。”她看向燕王。
燕王笑笑:“不错,从长计议——我明儿就寻人去宗室长辈那儿提醒一声,重林也想法子寻宗室子弟敲敲边鼓。这事儿最好别拖得太久了。若能在太后娘娘离开北平前,这过继嗣子之事,就有了个大概,我们也好向太后娘娘交代。”
再怎么说,太后也是发过脾气,给燕王府暗示过的,燕王府当然要让她老人家知道,他们已经领会了她的意思,正在着手进行计划呢。
谢慕林算了算日子:“呀,这可就没多少天了,约摸就是十天上下”
燕王妃长叹一声,抬手摸了摸女儿永平郡主的脸:“你们的婚礼办完了,接下来就该轮到珮儿了,我真是舍不得”
永平郡主甜甜笑着挽上母亲的手臂:“母妃放心,我就算出嫁了,也住得不远,得闲了就回王府看望父王和您,就跟如今还未出嫁时是一样的。您若不嫌我烦,我天天回来也成哪!”
燕王妃笑骂道:“哪儿有出嫁了的女儿天天回娘家的道理?便是公主都没有这么胡闹的,更何况你只是郡主?虽说你跟仪宾将来在北平城要住的宅子离王府并不远,但你也不是进了门就一直住在那里不挪窝了。你们还得回真定去祭祖,也得看看袁家老家的亲友,瞧瞧他家都有些什么产业。袁老夫人与袁夫人在真定住习惯了,似乎还打算办完了袁燮的婚礼后,便回真定老家住去。
“你做小辈媳妇的,难道不需要去侍候几天婆婆与太婆婆?好歹也要送她们回去,顺道住上两个月吧?等袁燮婚假结束,重新回北平来上差了,你再跟着回来,才是正理儿。可即使如此,每年也总要回真定几趟的,不可能次次都让你婆婆与太婆婆从真定过来看你们。这不是孝顺的道理!”
这么一来,永平郡主怎么可能跟未出阁时似的,想几时回王府,就几时回王府呢?!
燕尔
不管永平郡主婚后是否能时常回娘家来见父母,她的婚礼还是要照常进行的。
燕王妃的身体并不是很好,才忙过朱瑞的大婚,已经相当累了。虽然接下来几天的功夫,她还可以歇一歇,让别人去筹备女儿婚礼的前期工作,但她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爱若珍宝,实在不甘心放权,心里无论如何都希望能亲自为女儿筹备一场完美的婚礼。
婚礼之事,没有新娘永平郡主插手的道理,吴琼叶姑姑等人固然可以搭把手,但人手总是不足的。谢慕林身为儿媳妇,这时候就要出面了。虽说她没有经历过宗室王府嫁女的场面,但大概的礼仪还是能查到的,细节之处向燕王妃与吴姑姑打听,也就知道了,燕王府里也有属官可以提供辅助,她便主动向燕王妃表示,愿意揽下一些粗浅活计,为婆婆分忧。
燕王妃很高兴,也没有不放心的意思,当场就把几项准备工作交给了她。差使并不难,就是繁琐一点,但差不多家境的官家千金,都没少见家中母亲筹备宴会,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