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么?”她有些哽咽,“算算日子,也就没几天了……七天而已!”
谢映慧也露出了不舍的表情:“相公算了日子,不能再迟了。虽说坐的是咱们家相熟船行的船,一路上都只有自己人,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不用担心会被别人拖慢了行程,但从北平到京城,也不是十天半月就能走完的。婆婆有点晕船的毛病,要将就她,船就不能走得太快了。夏季多雨水,还要预备万一遇上大风雨天气,船不便出行时,可能会耽搁的时间。满打满算,一个月是最起码的。相公是在四月中旬告假的,七月中之前,无论如何也要回到翰林院上差了。他毕竟是刚入仕,若是迟到了,叫翰林院的大人们误会就不好了。”
如果再算上他们一家三口到达京城后,找房子采买东西安顿下来需要花费的时间,六月初五出发,真的不算早了。
黄岩有一位同样出身北平的二榜同年,也要进翰林院的,没有跟着太后的船驾出发北上,比他略慢一些回到家乡,也同样决定在六月初启程南下,船期比他还要早一天呢。算起在北平逗留的时间,对方比黄岩要短得多了。黄岩前后还要回两次老家,祭两次祖,会了许多旧友,娶了一房媳妇,干的事比他多多了!
谢映慧说明了原委,文氏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况且自己早就知道的,实在没必要再做出难过的样子,反而让孩子跟着不好受。
她便对谢映慧道:“你若还在北平,家里自然能照应几分。但你去了京城,家里人都不在那儿,就真真只能靠你自己了!你婆婆是个再和善不过的性子,黄姑爷是个有主意的人。你遇到什么事,最好多跟他们商量,不要自作主张。咱们家在京城还有一处大宅子,几处商铺,京郊也有庄子、船坞,你若是需要人手,只管去找他们。毛掌柜和刘伙计他们,你都是认得的。蔡老田一家,你也很熟悉了。该使唤就使唤,不要外道。”
谢映慧默默点了点头。
谢慕林也在旁建议:“大姐到了京城后,可以先带着黄太太与大姐夫住到咱们家的宅子里去。有蔡叔一家照看,咱们家的宅子好歹直接就能住人,你也熟悉。等住下来了,大姐夫去翰林院报到也好,你和黄太太去找新宅子也好,都能从容以对,不必着急了。大姐还可以让毛掌柜帮忙留意合适的宅子,或租或买,实在不成,你陪嫁的宅子也能直接用上的。如果大姐夫顾虑那是你的嫁妆,怕人说闲话,大不了让他付你租金就好。反正他都是要花钱去租别人的宅子或是买别人的宅子,那钱为什么不能给大姐你呢?肥水不流外人田。除非他打算在京城长住,一定要拥有自己的物业,你再与他寻个合适的宅子也不迟。”
谢映慧听得笑了:“你放心,你姐夫才不是那等迂腐不知变通的糊涂人。我早就跟他说好了,到了京城后,先住到我陪嫁的宅子里去,然后再慢慢儿寻合适的宅子。若是寻不到合适的,不搬也是无妨的。我陪嫁的家具都在那宅子里呢,搬来搬去的也太费事。况且这宅子,父亲买来后,咱们家就没住过,也没四处嚷嚷着告诉人那是我的陪嫁。我们便是住进去了,又有谁来说闲话呢?明儿我回昌平前,就会先打发一房家人过去,把那宅子收拾干净了,该采买的东西都采买妥当,我们一到就能直接住进去。至于租金,也不必提了。你姐夫跟我之间,不必算得那么清楚,那就显得太外道了!”
文氏听得挺欢喜的:“那就好!你那陪嫁的宅子,我记得是在贡院附近,离贡院西街你谨昆哥家的宅子不远,遇事你也能找他商量的。若是姑爷要买文房用具,到他店里买,也能打个折。那宅子就在水边上,从宅子后头的小码头上船,走水路还能直达珍珠桥,你要回咱们家的大宅去也方便。那地段极好的,连带着你陪嫁的两个铺子也很好。姑爷要从那里出发去翰林院上差,也很方便,走水路陆路都使得。你们若想另外找宅子,还真未必能找到更合适的呢!只管先住着,不必着急往外搬,等哪天找到更好的宅子再说,否则何必花冤枉钱呢?!”
谢映慧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原本就打算先应付着丈夫的要求,等婆婆与她在那儿住习惯了,不想搬走时,事情自然就好办了,因此听到文氏这么说,她就笑着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