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气他的人又多了一位,但他实在是舍不得反驳。
梁老师计划明天回乡下,自然是不愿意一个人回去了,问了家里人却没一个同她有过相同想法。
熊燃带着林若冰进来家门,梁老师接过她送来的丝巾,笑着问她要不要同她一起去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
“去哪儿?旁杉?”熊燃问。
旁杉就是梁老师的故乡。
梁老师面不改色道:“是的呀,带我儿媳妇见一下我的亲戚。”
熊燃眼皮抽抽:“你自己去得了,不然让你小儿子陪着。”
说罢,牵着林若冰要走。
新年第一次会面,林若冰顿觉尴尬,虽然从始至终她还没讲出一句完整的话。
手被熊燃牵着,正要往楼上走,楼梯上却下来一个男生。
很年轻的长相,身高体长,和熊燃有着同样令人生畏而高冷的气质,下颌轮廓瘦而清晰,双眼皮更深一些,比熊燃看起来更像梁琴湘。
男生走到面前时,林若冰已经猜出他的身份,果不其然,那男生一直看着她,目光直白又好奇,略带笑意,似乎是要从她脸上看出朵花来。
只是么,还没开口,便被熊燃用言语抵制住眼神:“看什么看?”
熊绪略带好笑道:“看也不行了?上一个你带回家的可没这么凶呢。”
林若冰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然后,手腕用力着,试图从男人手中将自己的手指脱离。
客厅空旷,空气安静,熊燃攥紧了她的手,心知熊绪挑拨离间的功力日益增长,没好气道:“不想找死就滚开。”
他还看了一眼林若冰,她表情毫无波澜,谁也没看,但通身的气氛已然冰凝。
熊燃索性白了熊绪一眼,拉着人上二楼。没等进卧室,他便开口解释道:“他那人就这鬼德行。”
“谁?”林若冰头也不抬地问。
“熊绪。”
“嗯。”林若冰被他牵着进了卧室,手始终没被松开,宽厚温暖。她说,“小孩子,不懂事。”
林若冰每次情绪来得都特别淡,就安安静静地,一声不吭,但人只要是不傻,就能感觉到她明里暗里矜持着的一股劲儿。
熊燃关了门,手自然地松开。林若冰褪了外套坐在一张价格不菲的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熊燃痞笑问:“你说谁是小孩子?”
“你弟。”
沙发对面靠墙两米之远的地方有一张类似吧台的桌子,熊燃就倚在上面,筋骨分明的长指扣在桌沿处,从容不迫道:“你眼神不好啊。”
林若冰抬眸看他,又垂眸:“你才不好。”
熊燃笑:“他都二十八了,比你还大两岁。”
林若冰惊了,他看起来像刚二十。
熊燃笑着直立起身,越走越近,别有目的似的停在人跟前,又不动声色坐下,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问她:“是不是眼神不好?”
林若冰别过脸:“他确实年轻。”
熊燃不爽,抬起手来,试探性地放在她肩上,落下去又抬起,总之若即若离的,林若冰又怎么能感觉不到。
无人出声,空气落针可闻,呼吸声一下又一下,拂在她耳廓边,又似乎更深入些。
林若冰轻轻呼出一口气,在他的注视下缓慢转眸,与之对视。
熊燃的手指终于落在她肩上,用他的手心推搡她更靠近些。
他的眼里满是温柔,充满笑意,略带有小心翼翼:“生气了?”
林若冰被他揽在怀里,手搭在身前,注视着他的眼睛,淡淡开口:“我生什么气。”
居高临下地看她时,她的脸显得格外小巧,尖下颌,红嘴唇,鼻头Jing致,眼睛上面浅淡的一褶。
熊燃没忍住,抬手蹭她鼻尖,她这会儿还算乖,一动不动,任由他蹭,过个几秒钟,问他:“摸够了没?”
林若冰知道像熊燃这个年纪的人,谁要没个前任对象才算稀奇,她以为自己应当一点儿都不在乎的,毕竟初次见面当天,就询问过彼此。
当下发现还是有点儿不舒服。
林若冰的室友周晓萱,闲暇时期经常同她聊天,聊自己,聊他人,聊过往,聊未来。
周晓萱曾有个富二代男友,不算顶有钱,跟熊燃比差得远,但跟她和周晓萱比,她们差得远。
周晓萱只和他好了两个月,分手后缓了大半年。
可能是自小养尊处优的生活习惯和脾性,造就了周晓萱男友的处事不惊的气质。这样想想,林若冰觉得熊燃和周晓萱前男友还有点儿像。
但是,她觉得熊燃更有魅力,包括他的年龄,他的阅历,都是他魅力的加成点。
周晓萱的男友几乎是毫无征兆地被别人撬走的,分手时也并未向她道歉,浅淡几句,有种自以为是好聚好散的感觉。
维持体面,周晓萱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那天林若冰记得很清楚,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