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真正入戏呢,假爹在入院,而她作为穷人出身但长相出众的女孩儿,正陷入爱慕虚荣的心境,里里外外就差在脑门上写上缺钱二字。
对着墙面上土豪金的反光板照了照,胸脯挺了挺,害羞中带点虚荣着问:我.....可以试试吧,王经理,你看行吗?
张耀飞的视线满屋子撒开网,有两个称心的在别的组,人家巴不得看他笑话,怎么会把人借过来。
还是去问,那头道:可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我们客人指定了,马上就到店,走不开。
张耀飞迫不得已走回宜真跟前,破罐子破摔:你去试试,千万别多话,不行就出来。
宜真欢天喜地地去补妆,张耀飞先一步出去场外摇人了,扭头叮嘱:先在888门口等着,我来了再进。
宫殿般的豪华走廊里高跟鞋啪嗒啪嗒地响,她那双高跟鞋实在不适脚,硬面的假皮革挤得脚趾疼,走得慢了,便见陆深一身暗红色西装三件套靠在墙上慵懒冷淡地抽烟。
十年前也觉着陆深帅,但那是种普世的、风光霁月的好看,看到眼里是舒服,是喟叹,也是油然而生的亲近。但此刻的陆深,却像困于密不透风的古堡中的吸血鬼绅士,不能见光,更不会让人轻易见到,对女人的瞳孔是非同一般的刺激,对嗅觉是狂风海啸的吸引。
原来距离产生美也挺有道理。
昨晚还压着她在床上霸道调戏惹人厌的男人,远远看着,宜真的呼吸就紧了。
表哥,在哪个房间?她挪揄着打招呼,鼻子还动了动,仿佛对方身上喷了鸦片香。
陆深敛下的眸子平静无波:三个6。
好巧,我去三个8。
陆深点点头。
宜真见他爱答不理,便有点上头,将心比心,包房里的富婆们看到他,恐怕也是如此。
心里酸酸的,问:里面的女人好看吗?
陆深斜来漫不经心的一眼:照着谁比?
宜真指指自己。
陆深挑眉,这女人的厚脸皮一如既往,黄河之水天上来,更上一层楼。
比你美的自然有。
宜真不信:比我美,比我年轻,比我有钱的,有吗?
自从拥有一双健全的双腿,宜真是越来越自信了,她还拥有一份充满价值感骄傲感的工作,再辛苦也是为人民辛苦,妈妈也找到了,爸爸应是指日可待。就连最喜欢的男人也睡到,其他问题都可以慢慢解决,还有什么不满意?
男人修长的脖颈上方,突出的喉结滚了滚,他倒是微笑起来,不怀好意:你猜三个8是什么客人?
宜真后退一步:不会是丑八怪吧!
陆深慢慢地摇头:不是。
挺帅?
还可以。
不是矿老板吧?
斯文人。
宜真拍拍手:那就好。
陆深深以为然:你今天估计能拿很多小费。
宜真嬉皮笑脸地:借您吉言!
如果她知道三个8里头坐着谁,恐怕打死她都不会进去,被陆深坑死了!
张耀飞匆匆而来,后面跟着眼生的两个女人,香槟色的长裙,真雅致。
觑见她跟陆深讲话,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催她:站好站直了,教你的仪态记好。
当她含羞带臊地跟着另外两女站在包房中间时,屋内的气氛不知为何比进来时还冷。
背后的大荧幕上小小声地放着一首对唱情歌,大理石的桌面上摆满了洋酒红酒,还有五彩缤纷的火箭炮。那两个女人大大方方地介绍了自己,宜真半抬着头,也没乱看:我是xx专业的小珍,来自xx。
张耀飞交代过,每个女人应该有自己的特色,来夜场的男人最喜欢青春的学生妹,每次就这么介绍最佳。
一道幽雅却疏冷的声音传来:小珍?好名字。
明明是夸奖的话,念出来却相当无情。
张耀飞脑门上也出了冷汗,他听不出男人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那人表情有点瘆人。
最后还是把宜真推了过去,男人挥挥手,张耀飞把另外两人带走了。
宜真还规规矩矩地给男人倒酒,捧过去,再抬头,手里的酒差点撒了一地。
孔珏交叠着双腿,旁边两位男人自带女伴,所以并不需要,见孔珏竟然要了个土鳖,想笑又不敢笑。
哥....
宜真结结巴巴地喊,隔壁的男人忍不住笑起来:小姑娘挺会喊的。
孔珏接过酒杯,徐徐地饮,看在宜真眼里,真像是筹谋着要如何捏死她。
孔珏凑过来,十分亲密的模样: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太抠搜,所以逼的小妹出来陪酒赚外快?
还是说你百般花样都玩腻了,就想试试新玩法?
宜真心里把陆深骂了一万遍,实在逃不过,挽住孔珏的胳膊求饶,也是凑到耳根处:我办案呢,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