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真哭得如泣如诉,当真动情,这不是诅咒自己爸爸嘛,爸,女儿对不起您。我是瞎说的,工作需要,您要原谅我啊。
张耀飞犹疑不定,闷头抽了根烟,指指她的嘴:这又是怎么回事?
宜真随意一抹:刚才哭了一阵,可能随手擦掉了,很丑吗?我这就补妆。
张经理沉着脸:你搞快点,包房的客人都发脾气了,谁叫你到处乱跑?
这一关险险地过去,然而张耀飞老见着陆深在休息室门口等宜真下班,愈发不顺眼。
他找到那边的妈妈桑,把今天的事讲了,那女人浑不在意道:也许是你误会了。那个小珍,个胆小老实的,还是个没经社会毒打的学生,你好好教育下就是了。至于她表哥,我劝你不要管。喜欢他的富婆天天给我打电话,队都排不完。你要怎么样,过了这阵子新鲜感再说。
张耀飞琢磨许久,第二天给宜真电话: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我找你有事。
为了卧底行动符合两人的身份,他们在学校附近的城中村租了一套开间。
宜真扒开陆深的胳膊,快速上妆穿衣,一条露背的包裙,还不lun不类地套上了黑丝袜。
陆深眸色深了深:穿这么掉价。
宜真紧赶慢赶地抹上口红:这不是人设么。年轻人初入富贵欢场,自然要禁不住诱惑啊。
他找你什么事?
没说,就叫我快点下去。
陆深嗯了一声,摆弄着手机。
宜真整装待发,见陆深一副没事样,好奇地坐过去:你怎么就断定这个张经理有问题呢?万一不是他呢?
陆深头也不抬:直觉。跟他脱不了干系。
当然还有很多重要细节,一句两句说不完。
宜真崇拜地望向他的脑门:那你知道他叫我干什么?
陆深挥手:你去就知道了。路上随时保持联系。
张耀飞站在巷子口,正拿手帕捂住口鼻。城中村的卫生问题经常整顿,但往往整顿时无可指摘,整顿后立刻恢复原状。学生、农民工、进城务工人群等等人群太杂乱,不好管。设施配套也不齐全。
巷子口正放着两只大号绿色垃圾桶,垃圾都喷出来了,苍蝇在臭气里漫天乱飞。
宜真蹬着高跟鞋走进了,张耀飞也嫌弃她:攒了不少小费吧,换点好衣服。还有你这鞋,是xx莲?水晶都掉了。
宜真陪着好脾气:刚好打折,买一送一,以前我都只能穿五十一双的板鞋,穿坏还拿去补....
张梗了一下:我理解。但你也要学会成长。人是需要包装的,你越高级,人给你的待遇就越好。
说着掏出手机,给宜真转了小一千。宜真自然感恩戴德,张耀飞挥挥手,带她上车。车后座还放着几件营养品。
他把门锁好,黄色小跑汇入车流:是我带你入行的,我得对你方方面面都负责。你爸爸在哪个医院,我送你去看看他。
宜真心惊,愈发同意陆深的看法,张耀飞招个小姐而已,这么谨慎干什么?
小姐们为了请假旷班什么慌没撒过,怎么专盯上她?
她打着哈哈:这....不好吧,我爸看见你会误会的。
张经理笑:就说我是你兼职公司的领导,顺道看看,没什么。他见领导关心你,也会放心。
逼着宜真说地址,宜真没办法:那我问问表哥,昨天说了一嘴我没记住。
电话打到陆深那边,陆深直接给了个地址过来,用着那惯用的清冷声调:你先去看看,钱不够我们再想办法。
宜真一听,安下心来。
封闭的车厢电话声音很明显,张耀飞那边点点头:你表哥人还可以。
到了市中心医院,宜真借口去上厕所,快快地浏览了陆深发来的资料,记下后连忙删掉。
找到住院部三楼,问xx住哪个房间,护士撩起眼皮瞅瞅一身风尘味的宜真:是你什么人?
宜真扶着胸口苦情:我爸爸。
哦,他的手术费还没缴,你们先去把费用交了吧。
张耀飞接了单子:你在这等着我,我去交吧。
护士又道:记得多存一点,这还是第一次手术,后面还有....
宜真连忙把包里的现金塞给张耀飞:谢谢经理,先用这个吧。
张耀飞拿着缴费单确定宜真的爸爸确有其人,也确实骨折入院,放心了很多,跟她去病房时,显而易见的放松许多。
而宜真扑向最里面的病床,这人她怎么不认识?他们分局档案室的一位大爷,的确是真骨折,也是凑了巧了!
在回去的路上,张耀飞有所思:你爸爸一时半会儿估计好不了,有医保吗?
宜真摇头:说是准备办的,一直拖,我想他还是舍不得那个钱,谁想到会出这个事....
你们在本地就没个亲戚?跟工地讨债很困难,他们要是耍起无赖....真不好说,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