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
宛儿指着大寨前营的上方一处山头,道:「那祭坛必须依天罡之势而设,只有这山头合适。张角的真身就在那里。」
「传令,全军退守山下。待我破了张角妖法,听我剑啸之声,立即上山。」
尚秀纵马猛冲,手中两股兵刃运转如舞,在木人群中冲出一条血路,往山上疾驰而去。宛儿在他身后,竟是完全没有受到任何攻击,若论武力,赵云确比他尚逊了一筹,不由把他更紧的抱着,连身边的佩剑也忘记了。
座下马忽地一跃,来到那座山头之上。这个方圆只有数十丈的崖顶,设了个大帐,帐的前面,则是一个方型的祭坛。坛中央站着之人,正是尚瑄。
「瑄……儿!」
尚秀大喜,正要步近,宛儿却一手将他拉住,道:「秀哥哥,瑄姐姐神情有异。」
「对,她中了王老师的仙术。」
张角出现在祭坛之旁,再来的,却是无数从四方八面涌来的黄巾兵,堪堪的将他们包围起来。尚瑄一个闪身,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之中。
「张角!」
宛儿轻轻道:「先毁了祭坛。」
尚秀见到这张角,立时大怒,先是发出一声震天长啸,让对方为这一震之威所慑,右手中长枪或挑或刺,配合着左手长剑全力施展,和宛儿背贴背的站着,尚秀长枪枪势一展,身旁已有数人惨叫连声,溅血倒往后面,反撞倒不少己军。
宛儿剑术虽不及他,但在他全力施为下,仍能从吞应付后方的敌人。
张角叹道:「尚将军确是人中之龙,可惜!」
尚秀又是长枪翻动,扫开了周遭十多人,冷笑一声,将长剑一举,淡淡道:「可惜什麽?」
张角微一愕然之际,上方一阵乱箭射来,包围着尚秀二人的黄巾兵尽数中箭倒地。放箭者,却是沈贤、梁柏所率领的弓箭队,他们依尚秀指示,翻山越岭的在高处埋伏,就是为了这一刻。
尚秀又举起长剑,箭雨骤停。
张角从吞的看着手下们倒地,道:「我只想知道,尚将军凭什麽破掉我的法术?」
尚秀正要问身旁的宛儿如何破去加在尚瑄身上的妖术,只听得她冷冷道:「王玄呢?」
张角和尚秀微一愕然,披着斑斑白发的王玄从帐中移了出来,道:「丫头!看来你就是那个破掉我黄天术的人。当日我实在看走了眼,本来应该杀了你。」
「对,那天要不是你用易吞术,我也认不出你。」
尚秀大讶,他们……竟已见过面吗?
宛儿神色变化起来,再次化作那个曾令尚秀彻底迷醉的女子,王玄和张角同时脸色变,只听见她一字一字徐徐的道:「这就是天命,今日王玄你必然死于此地。五十年前你害死了你师妹,就注定你今天难逃此劫。」
尚秀看着「宛儿」的惊人突变,登时呆了起来。事实上这情形不止发生了一次,只不过是尚秀自觉是幻觉吧?
「为什麽……宛儿你……」
「宛儿」轻叹道:「有些事的真相,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王玄听得仰天大笑道:「别以为你练了我那师妹的长生诀儿,就真的成了天师!天星确有变异之数,人亦自有祈禳之法,来!把他们杀
了!」
仍是一身白衣的尚瑄疾步闪电移出,手中长剑一扬,直往尚秀刺来。
「宛儿」已抢到他身前,将尚瑄截住,道:「先杀张角!破了他妖法,让你手下上山。」
尚秀已无暇追问真相,点了点头,长枪一挺,直刺张角。
张角哼了一声,正要召唤木人,一支长枪从另一方直飞过来,在尚秀的长枪触及的一刻,直透张角的心窝处,带着一道血雨穿出。
好惊人的手劲。
杀人者填命,是恒常吗?他会是个例如者吗?为何为官要思急流勇退,是要明哲保身,还是逃避这劫数?
尚秀有些茫然的看着倒地的张角,随着这「大贤良师」的消失,黄巾将成为过去。
不,还有一个祸根。
「宛儿」神情一动,道:「赵云?」
尚秀回过头来,却见一个与自己年龄相若的青年自帐后方处步出,二人目光交击,对望一眼,都是会意的直扑王玄。
就似张角之死并没有带来什麽影响,王玄虽被尚、赵二人迫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却一声狂笑,向后猛退道:「雨水已够,大洪山泥将至,我等着看汉军如何被水所淹。」
「宛儿」哼了一声,将尚瑄迫开,举剑直往王玄追去,尚秀见状忙高声想将「宛儿」唤回,只听得她高声叫道:「尚秀,我就借你妻子凡躯一用。我放入你怀中的帛书,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山下果有山洪暴至,连着沙泥碎石,一同冲下,一拥而上的汉军尽数淹没在大水之中。惨叫惊呼在山下响起,但转眼间又消失了。
此战对汉军没有败、也没有胜。但黄巾已灭,围山的一万汉军对朝廷,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