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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尚瑄感到脸颊被拍了几下,悠悠醒转,下意识的呻yin起来。那双眼睛微微张开,隐隐见到哥哥尚秀的影子,「哇」的一声,投入了他怀抱之中,痛哭起来。
要将那被凌辱的凄楚、死亡的威胁,纵是坚强如尚瑄,也要收不住泪。更何况,这怀抱是如此亲切和熟悉,如此的有安全感……
那人却是赵云,他舍身相救两女,亏得尚lun以往政绩超卓,颇得民心,民众争相为尚府灭火,这才勉强扑灭火头。
赵云摸着她的如云秀发,柔声道:「尚小姐,已经没事了。」
尚瑄听到声音,知是赵云,这才清醒了点,坐直了身子道:「宛儿呢?叔叔呢?」
这时才发觉自己衣衫残破,外面披了一件斗蓬。
赵云道:「宛儿姑娘已醒来了,只是尚大人他……」
尚瑄回过头去,却看到了被抬至府大门前的尚lun,还有跪在他身旁低泣的宛儿,她奔了过去,尚lun身上烧伤大小无数处,已是无救的了。
「叔叔!」
尚lun听到她的声音,勉力挣开眼来,叹道:「我今年五十……也算圆了命数,只可惜看不见瑄儿嫁人……唔……」抚着尚瑄脸颊的手一软,就此撒手而去。
尚瑄宛儿伏到他身上,想着这慈祥长者待二人之厚,都是恸哭起来,旁边有份救火的民众,受二人感染,都是禁不住的落泪。
为自己没能为他完成遗愿而哭、为这时代没能为所有好人安排一个好的结局而哭。
次日,城外,尚lun的新坟建起了,瑄儿和宛儿身穿孝服、臂缠白纱,以女儿的名份为尚lun举行丧礼。
尚瑄心中虽是悲伤,但对出去追寻哥哥的决心却更坚定了。
似尚lun这样的仁慈长者、却被袁亦这类卑鄙小人害死,与闻者无不感叹。
放火的一众家贼都很快被赵云追捕归案,杀人偿命,天公地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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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杀人、就要填命;只是,这里是战场。
这里谁不是双手染满血腥?可是在这里,杀人是功。
战场就是这样一片将是非扭曲的地方……还是这个扭曲才是人性的真貌?
在朱隽、刘备等人的协助的提点下,他几乎每天都在迅速的成长着,实在太快了,快得连自己也感到可喜,又复可怕。
可喜的是,自己的进步,将能令他快一步完成目标,回到他真正的憧憬中;可怕的是,他越是向上爬,就有越多人的性命掌握在他手中。
「已报知卢中郎将我军的到来,他说张宝阵角是依山而列,如要暗袭,只有用火。」
尚秀看着卢植所提供的布军图,两军隔颍水对峙,道:「沈贤、梁柏。」
这时刘、关、张三人正随朱隽运粮济民,不在此地。
两个校尉移了出来,他们比尚秀年纪为长,却对尚秀毕恭毕敬。所谓「识英雄重英雄」嘛。
「在!」
尚秀手指图上位于寨子中心的粮仓处,道:「今次我要亲自放火。」
手移到寨子北面的密林处,道:「布箭手于密林城外,看我举火为号。营寨一失,张宝必从密林处逃走,你可在外围多设陷阱,加上箭阵,必成大功。」
又向卢植派来的使者道:「请卢植大人准备反击,隔岸见贼营火起,就是我军烧营成功了。」
见使者一脸疑惑,道:「张宝只知我军刚新破张梁,正在颍阳修城,而不知有我这支奇兵在。但你须提醒卢大人,提防军中有敌军细作。」
使者去后,沈贤忍不住道:「尚将军亲自放火烧敌粮草,以将军之勇必能成事,可是将军你打算如何逃走?只怕卢大人军马未至,将军已经……」尚秀微笑道:「这个我自有主意,不必多言,依计而行便可。」
为将者,不身先士卒,如何服众?
张角破皇甫嵩只在朝夕,不速战速决,只怕会为祸更烈。
这一着,就是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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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小姐欲何往?」
尚瑄和宛儿对望一眼,都勒住马,身后一个身影紧随而来,正是赵云。
宛儿想也不想便答道:「要到颍川寻人去。」
朱隽、尚秀领汉军于颍阳大破张梁的游击军之事传得天下皆知,赵云又怎会不知?皱眉道:「那里现在兵荒马乱,而尚将军又仍有军务在身,只怕不太妥当吧?」
尚瑄白他一眼道:「那赵大人不也在懈怠职务,走了出来追我们吗?」
赵云将手中长枪一扬,笑道:「尚小姐不是教我莫忘大志吗?」
尚瑄耸肩道:「这与本姑娘何干?」
赵云失笑道:「授武之时,我早知尚小姐别有用意,岂料你竟是想去寻兄。」尚瑄柔声道:「赵大人肯授我枪法,尚瑄当铭肺腑,只是我现在有急事要找哥哥,赵大人就不要再阻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