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车磊)
我有一外号儿——捡乐儿的,我就压根儿不明白我怎么就捡乐儿了。不就是爱笑么?不成啊?都不尊重古语——笑一笑十年少。
当然,笑多了也不好,因为笑太多我赶上一熬头事儿——长不开。二十七岁一人了,能打学生月票,当然这缺德事儿我不干,我也用不着干。当然我也不敢干——我前脚干了什么后脚全国小朋友都知道。
再没比这事儿更Cao蛋的了。要说我们一帮同学,都是99级毕业的,都走电视口,你瞅瞅人家,啊,一个个名号大了——XX台谈话节目主持,XX台新闻播报,XX台节目部总策划……就我这么一倒霉催的。
台是大台,中央口儿,关键你说我天天哄着孩子算怎么回头事儿?我二十一岁刚毕业,干这个我也就忍了,我都二十七了,这不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可是没辙啊,辞职都没戏,前两年小P孩儿,忽悠忽悠就给忽悠成正规编制了。这我要是辞职,大妈抽我,小妈指定也不护着我。其实我倒不是怕那俩,最主要是怕我们台。台里它有这么一制度:正规编制才可以借资料带。我那节目我借着,陈可风那节目也我借着。
要我说最不够哥们儿的就是陈可风,孙子干了这几年关系通了,离开台里了,扭脸儿把他欠着台里的带子都压我头上了。
规定是这么说的:三级资料带如遗失,按每本120元索赔;二级资料带如遗失,按每本260元索赔;一级资料带如遗失,按每本600元索赔。
我算了算,我们俩加起来欠的带子就能还死我。陈可风那时候那句话绝——你丫挺着吧,生是中央台的人,死是中央台的活死人。
行了,就这么着,哥们儿这辈子交代给台里了。除非找见一个比我更天真更傻逼的。
乐呵呵的看着手里那名片,上面端端正正写着刚才那哥们儿的大名——王正波。不知道为嘛我就想起来王致和了……要说那哥们儿挺逗,我就笑了一会儿,他就塞给我一张名片,曰:“你要特爱听相声找我,别嫌长途贵就成。”
这不存心恶心人么?但我还是忍不住乐。因为丫的确实逗。当然,这电话我不会打,我有病我打,那不是找挤兑呢么?
“车磊!你跟这儿干嘛呢?找你半天了!”杨阳气喘吁吁的就往我这儿奔。
要说这女的我挺喜欢,也是倍儿逗一人。虽然作为台里的实习生有点儿不着调,但是我坚信她最后能留下来。为什么?裙带关系啊。这年头儿进台里谁不靠裙带关系。我也不例外。就是每次见了小妈我喊她何老师我就别扭。我乐呵呵的看着她:“我等车啊。”
“你脑子里灌麻豆腐了?你真成!人家上海台的人都等慌了。”
“哎呦,还派车了?受宠若惊啊……”
“你别废话了,都等着你呢,你说我就一扭脸儿的工夫,你人就没了。”
“阿姨我错了。”
“你再贫蛋!赶紧……”她就是这样,天天跟我没大没小,你说她这个编导当的,简直当成我领导了。这辈子就是他妈倒霉,长这么个模样专激发人母性。
这回出差不是为上海那火暴车展,我们少儿节目不播车展,是跟上海台联办的中国动漫十周年回顾撞车了。我是这次活动的主持,一会儿据说还要跟他们台那女主持碰碰,还说有一特别来宾。是谁还不知道,组委会知道我不知道。
当然,这都是借口,这次来上海主要目的不是这个,是见一人,严格说是网友。跟那男的语音视频三个多月了,丫除了穿衣服穿的跟‘越战’回来似的外,人还可以,至少还是我喜欢的那个类型。
但是小妈打击我够呛——“这人品味要是有问题,那是怎么调教也调教不出来的。”
随便吧,先见见喘气儿的再说,纯当娱乐了。真的,我不是跟连城志找不痛快,这回说什么也得跟丫分,说什么也得!这个无聊活动在国家宣传委的监督下终于走到了尾声,六点过三刻,结束的刚刚好。
跟越南大兵约的是七点半徐家汇桃江苑日式烧rou店。地儿他选的,上海我不熟悉。
打车到了地儿,我又想起来早上那天津哥们儿,瞅他那个着急样儿,不知道赶着干嘛去。要说这年头,工人少见了,穿着工作服出来的更少见。
推门进去,服务小姐迎了出来,地道的‘奴才’范儿。跟这家店面太搭配了!店子设计成典型的日式风格布局,一眼看过去干净整洁,透过落地窗就能欣赏绿树浓荫。
小姐问有没有预订座位,我说订了,肖先生。
她笑得甜,立马领位。越南大兵还没到,我看看手机,我早了一刻钟。倒了清茶,小姐开始不遗余力的推销,说什么本餐馆以日式烤rou为主,品种繁多,调味料都是从日本进口的,日本梅酒非常好喝,烧烤可以您自己动手,也可以由我们代劳。
你别说,普通话能达标。点了烟,无聊的盯着店铺装饰的仿古画,空虚再一次席卷而来。
越南大兵出现的时候那可真是踩着点儿——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