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晨风拂过院中高大繁茂的海棠树,枝叶婆娑,投下一片清凉的树荫。
秦亦雕得专心,姬宁没再打扰他,她从袖中掏出本书,伴随着秦亦雕刻檀木的舒心声响,安静读了起来。
她侧对秦亦而坐,双腿侧斜着踩在地面,上身坐得笔直,肩背纤瘦得仿佛只薄薄一片。
披帛在风中飘动,肩胛骨微微凸显,似要生出对透明剔透的翅膀。
顺着脊骨往下,柔软的腰身自然凹陷,tun部却又挺翘。看着瘦,该长rou的地方却是一点不少,胸前同样饱满非常,两团rurou沉甸甸地束在衣襟下,看得人喉咙发紧。
秦亦避开视线,喉结滚动,他第一次练心,却是练得越来心乱如麻。
耳边的刻木声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姬宁转头看去,见秦亦不知何时停止錾刻,正垂眼盯着她的手。
应当是在看她的书吧,姬宁不太确定。
凳子矮小,他腿又生得长,两条结实的长腿踩在地面,微微向两侧分开,一只脚尖朝着她,姬宁抬眼看过去时,视线不经意扫过他胯下那处,不知道是否是她看花了眼,总觉得那处布料崩得有些紧,即便沉睡着也都鼓鼓囊囊的。
她慌张地避开眼,怎么瞧到他那处去了。
许是今日晨风凉爽,姬宁看着秦亦高高大大的一个人沉默不语地坐在小凳上,总觉得他这样有些说不出的可怜味道,像一只不怎么爱叫的狼狗安静地守着主人。
可姬宁虽然觉得狗可怜,却又有些怕狗,她小时候被一只不及她膝盖高的小狗崽追得边哭边跑,宫中从此再不让养狗,总之很难伺候。
秦亦神色淡漠,看姬宁的眼神也淡,可当他凝视着她身体某一处时,又让姬宁觉得自己要被他的眼神灼伤了,令她感觉分外不自在。
他那日在床上看她也是这般眼神
她手指微微蜷紧,秦、秦亦,你在看什么?
秦亦抬了下眼,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她雪白腕口上的小小红痣挪到她手中的书页上,他本想胡乱回她一句看书,可话语临到嘴边又改了口,没看什么。
秦亦拿起手里的木头继续沉默地雕起来,他认得姬宁手里那本书,是她万般敬仰的齐先生昨日赠与她的。
姬宁察觉到秦亦的视线在书上停留了一瞬,她轻唔了一声,问他,秦亦,你是不是也喜欢《闲情赋》啊?
秦亦垂着眼,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答话。
她仿佛寻到知音,慢慢道,我第一次读这册书的时候才七岁,被书中鲜活真实的风土人情百态民生所震撼,先生说,书中所述的桃源乡乃天下百姓梦寐以求的生活,也是母皇倾力所求的大祈。
她爱惜地抚平书页的卷角,欢欣道,我那时读的只是残卷,没想先生此行竟能寻来全书,实在叫人惊喜。
七岁?秦亦想了想自己七岁那年在干什么,练刀、试毒,或者与同门相杀?
他记不清了。
姬宁很少同他说这么长的话,她一口气讲完,眼巴巴地看着秦亦,像是希望他也能说些什么。
但秦亦却没能如她所愿。
錾刀滑过檀木,又滞涩地停下来,秦亦垂下眼睑,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声音比平时低上一些,属下并不识字。
姬宁闻言,面色怔忡地看着他。
秦亦乃叶停牧义子,武艺出众,身居官职,她实在没想到秦亦竟然不识字。
秦亦在入公主府之前不过一名冷血的杀手,杀人只需要动剑,不需要认字。
平日杀手间联络也都是以独特的字符传递信息,叶停牧收他为义子时,他已经十七八九,早过了识字的年纪,之后叶停牧没让人教他,他便也没学。
虽说沾了叶停牧义子的光,可秦亦再清楚不过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货色。除去杀人,他并不会其他谋生的手段。
可偏偏小公主怕血,对此不感兴趣,秦亦也找不出什么话说给她听。
姬宁放低了声音,那、那你自己名字呢?
秦亦沉默片刻,仍是摇头。
姬宁诧异的眼神似乎令他觉得难以忍受,不再等她问出下一句话,秦亦拿起桌上的剑,将木雕揣进怀里就打算离开。
可就在他站起身的时候,手却不小心从怀中带出了一个小物件。
那东西掉进他脚下一堆木屑里,粉白色,很是小巧,看着像是姑娘家的东西。
姬宁疑惑地嗯?了一声,弯腰把那东西捡了起来。
她举起来一看,是一个陈旧的、磨毛了边的香包。
姬宁捂着嘴,讶异地轻轻啊了一声,认出这香包是她丢了许久的那只。
这香包和她最后一次见时已经大不一样,上面的绣的绣球花被不知什么染料染得暗红,针线也有些松了,像是被人拿在手中把玩过许多次,看起来十分老旧,但姬宁仍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因这香包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