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箐箐做梦也没想到,婉婉平时看着娇娇柔柔,任人欺负的样子,急起眼来却似一头小兽,她从小养尊处优,油皮都没破过,说话都没有人敢跟她大声,那见过这种不要命的架势?
“你……你放开我!”她说话都开始结巴打颤,方才不可一世的嚣张劲儿眼下尽消。
婉婉也不知道自己的手劲怎么突然就这样的大,冰凉的发簪在洪箐箐的脸颊上按出了一个深深的坑,甚至明显抵在了牙齿上,只需要再用力些便可戳破。
这种不致命却对女子来说更要命的威胁,让洪箐箐一瞬认怂,满嘴嘟囔着,“别划我,求求你别划伤我的脸。”
“你不说,我就划伤你的脸,让你这辈子都没脸见人。”
原本冰凉得发簪已经染上了洪箐箐的体温,可越是这样,越叫她毛骨悚然。
婉婉手腕用力,让发簪压得更深几分,锋利的尖部在从小养尊处优,细皮嫩rou的小姐脸上,就好似是一层包了水的皮,一戳就破,传来一阵阵刺痛。
“别……别戳,我……我说。”
她不敢拿自己的一辈子开玩笑,若她毁容,不但翊王妃彻底失之交臂,甚至整个上京城的高门公子,都没有人愿意娶一位容貌尽毁的女子为妻。
洪箐箐是真的被吓到了,身后丫鬟被骇得不敢吱声,她缓了口气,决定卖友自保。
“那布娃娃不是我拿的,也不是我扔得,是乔清乐,是她扔在山上的,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她的注意,与我无关。”
乔清乐替她出头,让容念婉不痛快是没错,但容念婉何尝不也是乔清乐的不痛快,只有容念婉不痛快,她乔清乐才痛快。
她刚才下山刚巧看见容念婉在找布娃娃,一时得意忘形,才上去说风凉话,图一时得意痛快。
但娃娃的确不是她扔的,她也不知道在哪。
洪箐箐供出了乔清乐,婉婉便了然,若无熟悉她人告知,洪箐箐是不会知道那布娃娃是她母亲的遗物,也不会起这种年头。
而也只有乔清乐,从小到大与姑母一起登门回娘家的表妹,才会知她的私事。
“乔清乐她在哪?”
有执迷不悟的母亲才会有这样执迷不悟的女儿,婉婉从小到大都想不通,明明是表姐妹的两人,为何就不能和平共处?
乔清乐从小就对她存在敌意,从她记事起便是这样。
洪箐箐指着山上,“她还没下山呢。”
她偷了婉婉的布娃娃,知道婉婉必然会找,如此做贼心虚,打算等一会,过了风头再下山。
婉婉望着那三千八百八十八个青石台阶,她可刚从上面下来啊……
“婉婉。要不咱们就在底下等着乔清乐吧。”丁怀柔担心婉婉这身子骨,才下来再上去恐撑不住。
可婉婉气归气,大脑思维还是很清晰的,“不行柔姐姐。”
“娃娃现在被乔清乐扔在了山上,就算等到她下山,也还是要上去的。”婉婉理智分析,“不如趁着她还没下来找上去,直接抓着她去找,准能找到。”
丁怀柔觉得婉婉分析得对,就是这石阶……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吗?冲撞台阶不?
婉婉收回了抵着洪箐箐的发簪,将自己垂落的墨发简单挽起,她本就不欲划伤洪箐箐的脸,所有一切只是吓唬她,她只想要找回她的布娃娃。
所以当锋利发簪离开洪箐箐的脸,上面只落下了微微红印,并未伤她一分一毫时。
洪箐箐下意识忙抹着自己的四处脸询问,得知自己真的没有毁容,她才松了口气,差点哭出声。
她忽然意识到,容念婉并不是个好惹得主儿,这次的教训让她重新认识了她,她忽然就不想与她为敌,于是捂着一侧脸颊,对正望着茫茫大山和那高耸石阶咬唇的婉婉。
她“诶!”了声。
婉婉回头,她道:“容念婉,只要你承诺你不会做翊王妃,我就再不与你作对,从此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
她自认为是诚心诚意与容念婉求和,只是她这种高高在上的求和态度实在难以令人接受。
她想了想还补充,“以你的身份,我也劝你也别异想天开,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了,翊王也不可能选你。”
本不欲搭理她,正准备和“万里”台阶做斗争的婉婉听着这尤为刺耳话。
一生要强的她,刚迈出去的脚顿了顿,又收了回来。
她转身,看向对面那个哭得似个怨种,自视甚高的国公之女。
白眼都要飞上天际。
“翊王妃人选向来都是翊王殿下说了算,什么时候成了私下讨论的结果,背地里的约定?”
“再说,你说翊王妃不会是我,就不会是我了?不是我难道会是你?”
“你问过翊王殿下的意见吗?他同意吗?”
“翊王他认识你,知道你是谁吗?”
方洪箐箐让她梦里求亡母再做一个娃娃那得卑鄙嘴脸婉婉还没忘呢,如今她怕了她便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