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时分,窗对面的粉墙上投落着满满的光影。
晨风吹过,窗外修竹婆娑,内墙上便斑驳闪烁,变幻莫测。
睡意朦胧的遥清从梦中缓缓苏醒,只觉得今日的腰间怎这样沉。
她还未转头,便感受到耳边均匀有致的呼吸打在她的侧脸,不免有些痒意。
遥清微微侧身便看到男子裸着上身,将颚线分明的脸埋在她的颈窝,手臂轻轻搭在她的身上,环抱着她。
她不仅有些脸红,除了欢爱时分,他们从未这样亲密的相拥入眠。
遥清小心翼翼的转过身,两人的鼻翼相抵。
她睁着双眼看着对面的男子,俊逸的朗眉,高挺的鼻梁,似是想起了城墙上凛凛威风的帝王,居高临下的只是相视一看,她就不可抵挡的心跳如雷,慌乱逃走。
前世,她第一次随姑母入宫,远远一见,便胜却人间无数。
以至于后来姑母让她学练西洲歌舞,进宫选秀,获得他的圣宠,她也并未推辞,反而满心期待。
这世间谁不愿嫁得如意郎君,更何况他还是少女心中永不敢言说的征途。
你曾是我的满目山河,亦也是我的爱而不得。
遥清眼眶有些微红。
突然她的腰间被裹的越来越紧,男子也睁开双眼,两人再次双目而视。
阿清
李靖翌环住遥清的后脑,将她的小脸埋在脖颈边。
又穿过她的指间,十指紧扣。
昨夜的阿清好迷人。
他微微勾唇。
遥清那脸上的红晕越来越重,快要延绵至耳根。
媚药归媚药,那些欢爱的细节她记得个清楚,只是那时身子不受脑袋的控制,似乎说了些羞人的话。
我我不记得了
她慌忙低下眸,蹩脚的说着谎。
那朕再帮你回忆回忆?
李靖翌轻轻笑着,那吻又不由分说的额落在她的脸上,唇上,再往下就是ru儿
昨夜的阿清本就只换了件薄薄的轻纱,一扒开就被捧住了玉ru吮吸,晶莹的涎水落在娇嫩的肌肤上,那酥麻之感让遥清闷哼出声。
李靖翌不不可
她脱口而出他的名讳,就宛如昨夜那样。
男子抬眸嗤笑,随即便压身而下。
还说自己不记得?叫朕名讳这样大不逆之事,小心朕罚你。
李靖翌在她的颈窝间呼吸,那股馨香不亚于那些媚药。
陛陛下
遥清抵着他的胸膛。
晚了。
男子咬了一口她的耳垂,随即一边将她吻的上不来气,一边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
谁知外面传来何公公的声音。
陛下!该上早朝了!大臣们都在殿中等着呢!
李靖翌心里无端升起想宰人的念头,他刚要冲帘外喊一句不识抬举的狗奴才,就被一根纤细的手指抚上了唇间。
陛下要去上朝。
遥清认真地端着小脸,细声细气地说。
那平日里日日严苛待人,总指着她鼻尖颤抖生气的帝王,此刻竟宛如一只受了委屈的狗儿,俊逸的眉间一拧,气极的趴在遥清的胸前。
那朕上完朝可来看你吗?
他从来不讲疑问语句,这时倒问起了遥清。
遥清有些愣愣的,随即又酸溜溜的撅起了嘴。
陛下日理万机,后宫又刚刚充盈了一位美人,可还会想起臣妾吗?
哼哧一声。
李靖翌笑出了声。
阿清当真钻进了醋坛子里,出不来了。
他将她从床榻上拉起,两只手臂环环紧扣着遥清,似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子里。
阿清,前朝势力盘根错节,朕看似是帝王,却并不全然是这座江山的主人。
朕不想你知晓太多,是怕你受到牵连。朕总想时时刻刻护着你,朕可以向你许诺,朕这一生只会认阿清为正妻,绝无二心。
遥清听着他向她吐露这样多的心声,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刻崩塌,汩汩洪流决堤如波涛,踏遍了她身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她强压住心底的异样,潋滟的美眸盯着他,那眼神已不似从前那般逃避。
到底是春风掠过花卉,还是幽谧间掀起的轻羽。
那字字句句将世世破碎和泥泞都规避,只剩下无处遁形的爱意。
好。
她听到自己在回答。
直到他转身欲走,遥清才渐渐反应过来。
她似乎陷入了如前世一般的境地,却无从察觉。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没走出过他的光影。
前世今生,他们都处在同一个囚笼,相遇了无数次,也相爱了无数次罢了。
娘娘?娘娘?陛下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