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的入夜後也是一片繁华,得益於经济的发达,逐渐让这变成了一座不夜之城,天色暗後,城中的商家便点亮门口的烛火花灯,各家商铺如白日般做着生意,十分热闹。
皇甫暲正带着马征坐在丰乐楼二层的一间包厢里,楼下是散桌客户饮食的地方,从这里可以看到整条北街的情况。
时下流行着当时最具有特色的菜品工艺方式——炒。不过皇甫暲品尝了几道之後,不由地感叹,还是比现代差远了,各种明朝中後期才传入的调味品尚且欠缺,味道算不上有多好,不过总的来说,比之前只有蒸煮的方式花样多了不少。
马征看着桌上五六道菜,不安道:「不知将军有何计去对付那韩辰东?要不咱们去校场点队兄弟过来帮忙。」
「颜寒启说过,他只在人少的时候出现,你不是他的对手,这事我来就行。」皇甫暲把几道菜推到他面前,「多吃点,专门给你点的,以前很少在这吃饭吧。」
马征不好意思地笑道:「将军您都没吃几口,就别戏弄属下了。」
皇甫暲没吃几口是因为厨子炒菜还是不合他胃口,不过他也不想浪费,所以特意带着马征过来。
「把它吃了,这是军令。」皇甫暲点了点其中的一盘炒rou,说实话,炒rou的味道还不错,皇甫暲最喜欢的就是这道菜,放点盐巴就很好吃了。
趁着马征进食的时间,皇甫暲又叫来店家要了个食盒,把其他菜品都放了进去。
皇甫暲把食盒一推,道:「吃完把这几个菜送回府里给我夫人和孩子。」
马征吃得很快,临走前他对皇甫暲道:「属下马上就回来。」
看着马征的背影,皇甫暲伸了个懒腰,提起桌上的酒瓶吨吨吨就灌了起来,不到片刻就是三罐下肚,夥计被上面要求添酒的时候被皇甫暲吓得眼珠子差点跳出来。
这是丰乐楼里最得意的百步醉,平时不知放倒了多少客人,皇甫暲感觉到酒意渐渐涌到脸上开始发热,便脱下了上衣紮在腰间,现出健硕纠结的胸背肌rou,回头却看见店里的夥计正盯着自己,不由骂道:「看什麽,还不快拿酒上来!」
夥计被这魁梧的汉子吓得差点从楼上滚下去,连忙跑去报告给掌柜,掌柜深知这是新得势的将军,只道继续给上面送酒,便不再管了。
酒过三巡,皇甫暲看着旁边十来个空罐走了两步,终於感觉到自己的脚步有点飘了,自言自语道:「古代酒的提纯工艺还是太差,估摸着,也就比啤酒高一点点……」他推开房间,咣咣地走下楼去,楼下的人听到这巨大的响动,纷纷都头看着楼上一条微醺的壮汉走了下来。
夥计满脸堆笑道:「这位是客官喝完了吗,您这一共是三两银子。」
皇甫暲下意识地要去摸钱,後面的掌柜上来一巴掌把夥计拍到了一边,陪笑道:「将军大人不好意思,这家夥新来不认识您,您直接赊在这就好,等酒醒了,有空继续来。」
皇甫暲像是没听到掌柜的话,醉熏熏地在自己赤裸的上半身摸了一会,说:「店家,我好像忘记带钱了,下次再给你吧……」
掌柜见这醉样不由发笑,连声说着好,把东倒西歪的皇甫暲送出了酒楼。
此时夜已深了,虽说没有宵禁,但大街上人终究比白天要少很多,走在街上被夜风一吹,皇甫暲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於是高声道:「马征?马征!」
路上的人看见他都直接绕过就走,皇甫暲吐出一口酒气,摇摇晃晃地往自己府院的方向走去。
渐渐地,随着离开了商贸街的主干,街上的人少了,又过了两条街,便没有一个行人,只有月亮清冷地挂在天上,而这里,离府还有一柱香的路程。
皇甫暲赤裸着上身,丝毫不觉得冷,那酒烧得他脸上感觉像是火炉似的,走两步歇两步。
「这酒後劲还挺大的。」皇甫暲扶着额头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突然,隐隐约约的,路边的一条小巷子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哭声。
一开始,皇甫暲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然而当他又走了几步,那哭声越来越清晰。
小巷里黑得深手不见五指,皇甫暲站在巷口问道:「谁在哭?」
那哭声蓦地一停,片刻後走出来一个少年,肩头抖动显然还有抽泣。皇甫暲问道:「你是何人?家住在哪?为何在此哭泣?」
少年起头来,当他的容貌在月色中浮现的时候,皇甫暲心头突地一跳。
真是好一张俊美的脸,皇甫暲瞪大了双眼,似乎没有见过这麽好看的人,他不由地摸出手,拂去少年脸颊上晶莹的泪水。
「别哭,有我在。」皇甫暲盯着少年缓缓道。
少年抽着声音道:「我……叫小北,跟家人走散了,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皇甫暲把手覆盖在小北的肩膀上,小北看着十分瘦弱,皇甫暲感觉自己手上一用力就会把他给捏碎了。
「你知道你家在何处?大哥送你回去。」皇甫暲说着,却轻浮地把小北往自己怀里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