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暲驾马来到新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门口的太监王公公已经等候多时。
新府就是之前胡丙昌的府邸,门口全是被抄出来的财宝金银,浩浩荡荡摆满了整条大街,府中一应人等被押跪在门口,准备流放,路人无不指指点点。
见到皇甫暲前来,王公公满脸堆笑轻步上前,贺道:「恭喜皇甫将军升官乔迁之喜。」
皇甫暲手谢过,又示意身後早已准备好的仆人拿来一只Jing美的沈木盒,说:「多谢公公照拂,今後还望公公再指点一二。」
王公公打开一道缝瞄了一眼,看见里面满满的白银顿时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说:「将军贵人,前途无量,将来怕是咱家还要将军帮忙呢。」
两人走进府内,所见亭兰雅阁无一不是奢靡至极,皇甫暲不禁骂道:「这个狗东西,看来跟辽人合作很久了。」
王公公不予置评,道:「有件事,咱家还是要与将军说。」
皇甫暲说:「公公尽管说。对了,之前公公答应接应我旧宅的父母,如今他们人呢?」
王公公苦笑道:「咱家正要说的就是此事,令尊不知为何,说着旧宅住着舒服,不愿前往,老奴也是没有办法。」
皇甫暲一听此言差不多知道怎麽一回事了,应是那樵夫夫妇不愿再麻烦自己,当即也不再多说,只道:「无妨,在下之後再说动父母来住,此番麻烦公公了。」
王公公连连摆手,又道天色已晚,连忙离开回宫去了。
皇甫暲带着亲兵走入後院,刚进门就听到一阵哭泣声,一名妇人看见皇甫暲过来,连忙带着一群女眷跪下,道:「犯妇张氏,恭迎将军大人回府。」
皇甫暲问:「你是?」
张氏道:「奴婢是这後院的管家女使。」
皇甫暲於是让这一群女人站起来,又说:「放心吧,只要我查明了你们并无通敌之罪,我会为你们赎身,继续在这个院里子做你们的女使。」
一群女人连连道谢,皇甫暲便让她们各自散去干之前的活,又让张妈随着自己进了内厅。
一屋子的东西都被抄得干干净净,皇甫暲也不介意,自己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又招呼张妈坐下。
张妈哪里敢坐,跪在地上叫都叫不起来。
「叫你坐你就坐。」身後亲兵呵斥道。
皇甫暲手一拦,也不勉强她,问:「来吧,介绍一下後院的情况。」
张妈从怀里递上早就准备好的账薄,说:「之前不在胡大人……不,胡汉jian俸禄收入之外的财物金银已经全被抄走了,余下的是之前公家赏赐的,另外一本是将军本家的,已进府里,只等将军过目。」
皇甫暲随手翻了个大概,道:「我知道了,明天还有官家的赏赐过来,你到时也一并收好。」说着他深深盯了一眼张妈,张妈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声。
片刻後皇甫暲笑了笑,道:「差事做好了自会有赏,如果让我发现了有吃里扒外的事情……」
张妈吓吓连连磕头,大喊不敢,皇甫暲见吓她的效果到了,也不为难她,又问:「放回来的胡丙昌家眷都有哪些?」
张妈说:「就三人,都关在柴房里等候将军发落呢,分别是胡汉jian的母亲,还有他的弟弟,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儿子。其他的都是男丁,都被斩首或发配沧州了。」
皇甫暲有些意外:「他的妻妾呢,还有这个弟弟年纪多少?」
「胡汉jian之前放荡成性,家里妻妾不断,争风吃醋不少,他的正妻料理那些小妾累坏了身体,生了一个孩子就去了,就是柴房里那个。他的弟弟还差两个月十五,没到发配的年纪。」
皇甫暲闭眼道:「我知道了,为庆祝本将军到来,所有人月例加一成,通知下去吧。再安排一桌饭菜,把柴房里的也叫过来。」
张妈连连道谢,倒退出去。
很快就进来几个仆人将内厅打扫干净,布置桌椅,又摆好了饭菜,皇甫暲跑了一天的迎军礼仪,滴水未进,直接招呼身後的亲兵黄磊一起进食。
刚喝了口汤,一个年纪奔四的中年妇人抱着一个娃娃在张妈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後面还跟着一个瘦弱的少年。
两人战战兢兢地跪下,皇甫暲只看了他们一眼,见这二人面色惨白脚步虚浮,应该是很久没有吃东西了,於是也叫他们一起坐下。
妇人哪里敢起来,少年更是哆嗦成一团,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黄磊见状直接开骂:「叫你们起就起,像要吃了你们似的!」
然而两人顿时抖得跟筛糠一样,妇人怀中的孩子更是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将军大人饶命,罪妇李氏管教无方,这就起来。」李氏抱着孩子颤颤巍巍地站起,少年连忙搀扶着她,模样好不可怜,看得皇甫暲忍不住想笑。
皇甫暲放下筷子道:「罢了,只要查实了你们没有汉jian的行为,我自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府中女眷原来怎麽过以後还是怎麽过。老爷我尚未成婚,府上老夫人以後就是我夫人,其他人依次按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