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河边军营旗帜被狂风吹得啸风烈烈。
随着一阵喧哗的闹声,一支小队骑着马从军营外拖进来一个大汉,众人下马,将这被拖得血迹斑斑的俘虏五花大绑押至中军帐中。
皇甫暲正靠座在帐里的将军椅上,他虽年轻才二十五六但面目威武,雄须也才冒将出头,从鬓角到下巴围了一圈,一身黑红的玄铁戎装,身材强壮威武,一双穿着武靴的大脚却不羁地翘在行军案上,这本是毫无修养与素质的行为,然而他乃这支军队的将领,连随军的监军都治不了他,别的自是无人敢说。
俘虏被拖进来後直接扔到了地上,皇甫暲放下脚,走到俘虏脸前,俘虏只觉得眼前一暗,还没看到是谁,就先闻到一股浓重的雄性脚汗的酸臭味,随即自己的脸被重重一脚踩中,洪亮的男声戏谑地在自己的头上响起。
「耶律将军,好久不见,怎麽一别许久,变得这麽狼狈。」
那耶律吉被武靴踩着不起头,闷声道:「要杀就杀,少跟老子废话!」
皇甫暲脚上用力,耶律吉马上连气都喘不上了,正当耶律吉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他脸上的脚突然挪开了。
皇甫暲下令道:「把他绑起来,全军集合!」
後面的两个亲兵立刻上前架住耶律吉就往外架,看着皇甫暲凶狠的目光,耶律吉回想起之前听到的有关这位皇甫将军的传言,不由得脸色一白。
阵天的鼓声响起,营中士兵纷纷集结,在校场上列好方阵,而在校场的正中,耶律吉被脱光衣物死死地绑在十字架上。
无数的火把将军营照得如白昼一般,皇甫暲在耶律吉前方来回踱步,身後是黑压压的一片士兵。
耶律吉身材健硕,腹背却伤痕累累,都是之前被马拖的时候留下的伤口,而他的胯下,在微凉的夜色中缩成一小团,皇甫暲抽出配刀,寒光一闪,众目睽睽之下,耶律吉的手指就掉落在地。
「啊!——」
耶律吉痛苦大吼,皇甫暲冷笑不止,当着众士兵的面,又是两刀,两根手指应声而落。
「有种杀了我!」耶律吉犹如困兽般疯吼。
皇甫暲悠哉道:「耶律将军应该也听说过不少老子的事情了,怎麽事到如今,还想死前不受一番罪麽?」
耶律吉痛得双眼发红,如恶鬼般盯着皇甫暲,那目光像是要在他的身上穿出个洞来。
蓦地,耶律吉认命般低声道:「皇甫暲,我告诉你一件事,但我要求,你须得立刻杀了我。」
皇甫暲剑眉一挑,说:「说。」
「你得先答应立刻杀了我!」
「你还跟我讲起条件来了。」皇甫暲皮笑rou不笑,黑夜中如同一尊杀神,「老子倒是要听听是什麽事情。」
耶律吉一脸的冷汗,道:「你可知你之前几次用兵都被我猜到是为何?」
皇甫暲心下了然:「我军有jian细,是何人?」
「监军之一,胡丙昌。」
全军哗然。
那胡丙昌也在人群中,闻言怒骂道:「你放屁!」
见到在场的军士们都对自己脸色不善,胡丙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皇甫暲面前,说:「皇甫将军,这人是死到临头了还要离间我们,千万不可中他的反间计啊!」
皇甫暲没有看他,而是看向另外一名监军李林,道:「李大人以为如何?」
李林也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地一脸茫然,说:「这……我也不知,不过胡大人确实经常一个人出帐走动,不喜有人跟随。」
胡丙昌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直冒。
「你们……你们这是诬陷!」胡丙昌看向皇甫暲,「皇甫将军,难道你仅凭敌军败将的一句话就要定我的罪吗?」
耶律吉道:「我们平时与他密接,都用鸟雀。你们可以留意你们营中是否总有鸟类落下,我那衣服里还有与他来往的密信,你们可核对字迹,一看便知。」
胡丙昌脸色一片惨白:「耶律吉你出卖我!你这个小人!」
皇甫暲给了亲兵一个眼色,瞬间就有人将耶律吉的衣服里搜出几封信件,他与李林一齐将那信件一看,两人当下心中了然。
又有士兵从胡丙昌帐中搜出一支口哨,皇甫暲拿来一吹,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响,一只猫头鹰当即扑腾飞来。
「关起来,压回东京,等上奏了官家再说。」皇甫暲一挥手,士兵们便将不断咒骂的胡丙昌押了下去。
胡丙昌的声音渐行渐远:「冤枉啊!我真的是冤枉的!耶律吉你这条辽狗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皇甫暲走到耶律吉面前,道:「为何要把胡丙昌供出来呢,难道不指望他救你吗?」
耶律吉惨然一笑:「皇甫将军嗜血的威名谁人不知,只要落到你手里的辽人,还有囫囵个走出去的吗,何况我大辽也已走上末路,活着也只是受罪罢了。」
皇甫暲将刀架在耶律吉的脖子上,耶律吉看着皇甫暲刚毅的眉眼,闻到皇甫暲身上的雄臭直往自己鼻子里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