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罗鹰催眠的后几日,向薄戎一直躲着对方,不是在图书馆泡一天就是去Cao场夜跑,要不去学校健身房拉练,唯独就是不在寝室待着。就这么别扭了一个星期,他终于受不了自己了。
不就是两个“直男”在一起撸一发嘛,有什么不好意思面对的!向薄戎你个小家子气的!
倒是罗鹰似乎也在避开他,总是一个人去打球打到半夜,等他睡着后才悄悄摸回宿舍。
妈的!至于吗!催眠都给你解了,老子对你这么好,还想跟你做兄弟都不成了?打球都不叫老子!
春末的校园已有蝉鸣响起,空中飘着一丝夏日已至的味道。入夜微凉,紫丁香花香气依旧浓烈,沿着球场旁的步道撒了一地不要钱似的花瓣。向薄戎嘎吱踩过,像是在寻找自家走丢的小孩,眼巴巴挂在绿色的网格栅栏上张望着。
今晚他穿了一身黑色的球衣球服,甚至连贴身的压缩裤和篮球鞋都是黑的,像极了一个浑身带着怨妇之气的特务。他想找到罗鹰把话说敞亮了,一块打打球就能解开心结。只是他搜遍校园里各大球场都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这小子下午走之前明明背着篮球袋出的门,是绝对没可能去做别的事情的。
呃……也是有可能做别的事情的。
向薄戎脑海里浮出罗鹰背着篮球和女朋友一起吃宵夜,抱着篮球坐在电影院看电影,还有把篮球放在一边在女朋友身上输出的画面……
我Cao了,老子怎么他妈跟个暗恋中的小姑娘似的!
烦躁地不断开关手机屏幕,他在路路边找了片干净的地,伸开长腿坐了下来。入夜已深,篮球场的大灯没有打开,只有树丛里两盏路灯提供照明。向薄戎盯着那些围着昏黄灯光至打转的小飞蛾,心想自己堂堂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在为兄弟关系产生裂缝而神伤。
还不如不解除催眠呢……
不行,那样的罗鹰不是原来的罗鹰,只是被他用药水控制的奴隶罢了。
他妈的罗鹰你个狗屎拿老子东西乱喝什么!
满脑子矛盾思维的他揉乱了头发,好想把自己心中那股闷火给发泄出去。不是什么欲火,是想痛痛快快打场球,或者找个可以信任的人一吐为快,哪怕是找个人打一架也好。只可惜,能陪他痛快打球的人就是此刻造成他痛苦的根源;信任的人也有,却根本不能告诉他们自己催眠药水的秘密;打一架……平白无故,谁会想挨他揍或是打他呢?
啪!
视野从突然出现的一双球鞋歪向旁边的草坪,一阵热辣在他脸颊上蔓延开来。头都被扇歪的向薄戎慢慢转回目光,满脸不敢置信地看向对方,一个染了一头绿色短发,耳阔上还打了一排耳钉的男生。
其实正常人这时候的反应应该是问“你谁啊?”或者骂过去“你他妈有病吧?”但此刻的向薄戎感觉这人就是他方才许过愿,被上天听到才送过来的……虽然上天挑的是他最傻缺的那个愿望。
二话不说,他猛然起身,胳膊抡圆,拳头直接对着绿发男生的脸招呼过去。哪怕随便一瞥这男的长得还不错,他也并没有手下留情。
咚!
男生应声趔趄了两下,仰头栽了下去。
呃……
对方这一倒可把向薄戎吓坏了。他刚刚的一拳打得不轻,是朝着对方会招架的力道去的。可对方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任由他的拳头锤在脸上。
……啥意思?故意找揍啊?
他赶紧上前凑到男生旁边,发现对方还睁着眼睛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只是这绿发男生虽捂着自己有些肿起的脸,表情却很漠然,就像刚刚挨打的不是他而是别的什么人一样。
“你谁啊?”
这次向薄戎走了正常程序。
“我是主人的贱狗……不我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男生眼中泛起一丝挣扎,但很快又灭了下去。
可是这句话却在向薄戎脑海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主人的贱狗?他几个字可是听了个真真亮亮。
仿佛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他愤然着拽住男生的衣领,几乎把对方拎得离开地面:“你他妈主人是谁?”
“主人……是……”男生说到这停顿一下,目光由呆滞慢慢转向他的脸,“你不是主人……那……”
他突然抓住向薄戎的胳膊,神情急促:“快再打我几拳!求求你了!”
砰!
向薄戎毫无犹豫的第二拳下去,男生捂着肚子在地上蜷成了虾米。只是他不仅没有痛苦地哀嚎,反而气若游丝吐出一句:“谢谢你……”
“你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帮你。”向薄戎蹲在男生身旁,揉着自己被反作用力震到麻的手腕。
身上的疼痛似乎让绿发男生清醒了不少,他撑起身体,颤抖着说道:“我……我被人控制了……”
向薄戎的目光像是带着刀子,语气森然:“是谁?”
“我……我说不出口……不是我不想说……是我……啊……我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