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你以为,今天我就不是人多势众了吗?”
常扬把从我身上扯下的绳索丢在地上,抬头对着老何,露出灿烂的笑脸。
仿佛经过排练一般,恰在这时,仓库大门陡然被踢开,发出巨响!
门外密密匝匝站满了人,黑压压一片。
可怕的是,聚集了这么多人,竟然能不发出声音,而老何留在外面望风的手下,已全部仆倒在地,不知死活。
十分钟后,我们出了仓库,车就在门外等候。
常扬把前座让给乐山,自己和我一起坐在后排,驶离了现场。
整个过程里我一直没说话,很配合地跟着他俩行动。
“刚才怎么提早出来啊,憋不住了?是心疼大叔么?”
远离不时传出异样声响的仓库之后,乐山回过头,笑眯眯地问。
“靠,你把吴二的命根子都废了,我不出来,危险的是谁?”
“至少我自保是没问题的,哼哼,不过你一贯崇拜的某人,当时可真是rou在砧板上了,好险啊好险。”
我咳嗽一声,成功吸引了常扬的注意力。
“怎么了?不舒服?”常扬关切地低头问我。
“我没事……不过从头到尾,有点糊涂。”我苦笑。
“对不起,这件事我没告诉你,是因为知道你早想抽身,所以不希望把你牵涉进来……其实说白了也没什么。我早知道杨宪肯定不会轻易罢手的,眼下爷爷和家族的态度都明显偏向我,只要让我认祖归宗,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嘿,想想他以前做过的事,他睡得着?生意上他绊不住我,现在也算狗急跳墙,不遮不掩了,反正把我除掉他还是最佳继承人。不过要讲道上的实力,我的弟兄和朋友也不是好惹的,所以他们转而打我身边人的主意……这段时间你不在上海,我又把老姐一家保护起来,再和乐山保持高调关系,他们的注意力就都被引在乐山身上了,今晚本想引蛇出洞、一网打尽的,没想到这节骨眼上吴二打听出你回来,居然节外生枝。说起来还是我的疏忽,连累你了。”
“那老何是怎么回事?在广西,你和覃刚对付过他们?”
“你认为,在他们那样整完你我之后,我会放过他们吗?”常扬若无其事般向我笑笑,我却从他眼中看到一丝狠意,“他们以为在南宁找几个混混帮手,能有多大本事?在当地,覃刚才是地头蛇,虽然穷乡僻壤,村民比城里人实在,可要玩横的,全村甚至几条村的男人都能聚集起来,那晚老何他们没出山就让我们截下了……只是你当时昏了过去,不知道而已。”
我默默地听完,不禁揉了揉太阳xue:
“你打折了他俩的腿?”
“是,那是给他们一点教训,”常扬看了我一眼,收起笑容,“你认为我当时太狠?覃刚的提议可是做掉他们,往山里一埋,干手净脚,可我就是心还太软,否则今天他们哪能回上海兴风作浪?告诉你,上次酒店的玻璃门,就是老何找人做的。”
“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我想,你不会喜欢再听到他们的名字。”
我没有马上说话,只转头看着常扬,直看到他眼睛里去。
常扬也不再说话,双眼沉着得可怕,坦然得可怕。
车里静了好一阵,乐山才慢慢地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大叔,你老了。”
半晌,我终于叹息一声:
“杨宪今晚并没有来,你们的布置……岂不是白费力气?”
“呵呵呵,他来不来无所谓,我的兄弟这会儿正在仓库里拍DV呢,今晚杨宪就会收到一份Jing彩大礼。当然,他可以选择继续当他的缩头乌gui,其实,爷爷还是希望看到家族团结的样子,说不定,以后我们会是一对好叔侄呢。”
我口气一松,常扬似乎也舒了口气,大笑,露出白得耀眼的牙齿,仍然是我曾经无数次看过的灿烂笑脸——不,更多了种令人为之心折的感觉,阳光般温暖明朗,充满魅力。
“我赌他不会来,就是看了DV也不会有胆子跳出来。这个时候,他大概只敢在宴会厅里偷着手机遥控吧,自以为行事谨慎呢!反正这人心计不少胆子不大,玩小手段可以,成大事不足……他要真是个枭雄,老爷子早就放心了,还用得着辛辛苦苦培养常扬?”乐山在前座又抛出一句。
“乐山,这次辛苦你了,够朋友!”常扬欠起身,拍了拍乐山肩膀。
“知道我辛苦,什么时候报答我啊?”
“放心,你的事,包在我身上。”
两个年轻人相视而笑。
老爷子的眼光不会错,常扬,你就是那个他想要的枭雄。
只要,假以时日。
路上,有人接走了乐山,我们则去了一个事先预约好的品牌店,重新换上赴宴的衣服。
派人去为我配的眼镜已经送来,穿衣镜前,我略退半步,站在常扬身侧,两人穿着同一系列的正装,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