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掬乐缓了口气。唉,自己这阵子真有些神经质了,老想起那些芝麻绿豆的过去。
他们学校官网确实会有年度活动之类的公告,杜言陌看来是接受了这个说法。把安掬乐鼻腔里塞着的棉花拿出来,大半浸了血,但没再流了。
妇人向安掬乐示意,牵了女孩就要走。安掬乐扶着头,直觉告诉他千万别久留,肯定要出事,果不其然──
叶邵语在後头嚷:「我也要去!」
安掬乐:「……」
安掬乐:「我估狗。」
杜言陌一听,向母亲道:「妈,我带他去保健室。」
安掬乐:「我讨厌那个味道!」他像只炸毛猫,死也不会讲他对绿油精的恐惧来自那个白痴,以为够油够滑应该可以代替润滑液,最後……大家一块不忍回忆。
杜言陌依言去了。
--纸片呀--妈妈哩--洗哇哇--
棉花还好,安掬乐知道用处,然一见绿油精,他脸色大变:「不准用那个!」
杜言陌没答。他走在前头,在太阳底下奔波一天,背脊全被汗水沁湿,肩胛骨形状很突出。安掬乐特别喜欢他背部至腰部的线条,劲瘦结实,蕴藏爆发力。他能想像那大片光滑的肌理触感,毕竟每回做得狠了,他总忍不住要抠抓、讨饶……
杜言陌直到这边才动手,拉他进保健室。「磅」一声,门关上。里头空空无人,安掬乐还在迷惑,杜言陌便上前把窗帘通通拉上,这下阻绝了大部分阳光,显得阴暗。少年又在柜子前头捣鼓半天,拿了棉花及绿油精过来。
妇人样貌温婉,略显丰润,这一家子的眉目都长得极好,眸眼深邃,瞳膜漆黑,恬淡而灵韵充沛。安掬乐看着,脚底有点儿轻,晕眩感再度袭来,他都不知自己怎回的话。「哪里……」
不过,至少不再头重脚轻、头晕目眩。
真的很惨,试想这种刺激性的东西探触到黏膜,不管是他的OO还是对方的JJ,又痛又凉又……香,导致之後一阵子,安掬乐光见瓶身就怕。如今仍怕,但怕的点已不同,纯粹是一种身体记忆。
一个男人。
「啊?喔。」安掬乐刚刚才做了一番绮想,满脸红通通的,鼻血原先停了,现又冒出一点。
他招招手,叫杜言陌过来。「没事了,借我靠靠。」
他又拿湿纸巾,擦去安掬乐肤上血迹,给他倒水、量体温。安掬乐完全习惯了被服侍,一根指头都不动,情况也不严重,就晒晕了点外加冲击太大,并无大恙。他好奇问:「怎保健室里没人?」
「喔。」杜言陌觑一眼瓶子,将之搁回。他没问原因,但大抵也能猜出跟何人有关。
安掬乐一摸,见血当下忙喊:「带……带我去保健室!」他当然不会被区区鼻血吓到,妇人的存在最令他惊恐,更惊恐的是得解释两人关系。朋友?特地来看运动会?此时不论怎样狼狈,能跑就好。
可惜现实里人要晕倒有点儿难度,得天时地利人和。他仅是软了一下身体,然後……一道鲜血自他左边鼻孔溢出,俐落地滴染在他被汗浸湿的白T上。
安掬乐乾笑。拜托让他晕了吧!
「妈……」杜言陌跑来,先是看见妇人,继而瞧见他,那双与母女俩如出一辙,却多了几分锐利及阳刚味的眸眼瞠大,不可置信:「菊花先生!」
「哦……好。」杜母无异议。
安掬乐靠他身上,杜言陌身体略潮,满是汗意,大抵在太阳底下晒了半天,整个人热烘烘的,偎着很舒服。
杜言陌:「?」
蓦地,身前的人停步,转过身来。「到了。」
一道及时血,安掬乐心底直呼:好血好血。
杜言陌:「在操场设了个医护站,全在那里。」
「啊?」那你干麽不带我去那儿?可随後想想,按少年对他紧张操心的程度,去了铁定要给人看奸情。这方面不只安掬乐,连杜言陌都很小心
「别闹!」难得杜言陌大喝,骇着小女孩,她脸一扁,哭出来,杜言陌压根儿理都不理她,揽过安掬乐,便往校舍走。
他双手摀鼻,不给少年碰触的机会──尽管大部分人都集中操场,可校舍并非完全没人,不时有人好奇地往这儿瞧;安掬乐无视,此时淡定是王道。他就一个倒楣中暑流鼻血的,少年刚巧看到,好心帮忙,仅此而已。
想刚刚无预警见了人家家长,安掬乐多少惴惴:「你那样吼你妹……不好吧?」
「葛格比较帅!」叶邵语小声抗议,妇人揪揪她鼻子。「没礼貌!好了,葛格比赛结束了,我们去找他……」
妇人:「?」
安掬乐还没觉察到不对,杜言陌倒先变了脸色,连忙冲上来。「菊花先生!」
杜言陌:「……」
杜言陌没多话,他向来做得比说得多。把手里棉花揉一揉,朝安掬乐鼻孔里塞。
这样子肯定很丑,安掬乐哼哼唧唧,把脸歪一边,杜言陌问:「你怎知道……今天运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