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洪庆江说着要带三人回山寨,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他刚刚才和父亲遭逢了一场无妄之灾,他父亲更是惨被人强jian,此时的洪庆江满心都是警觉,对李虎一行人更是如此。
尽管三人刚刚解救了他们父子,可此地各个山寨之间斗争了这麽多年,洪庆江也算是见过了人情世故,借着恩情挟恩图报的人也绝非少数,故意做戏,扮好人的Yin险之辈更是数不胜数,因此,洪庆江并未直接将三人带回山寨,而是先绕了远路,暂时住在了一处无人问津的草棚内。
洪庆江打着再观察观察这三人的心思,特地挑了个没人的地方,这里只有他们山寨的人才知道,平日里只有些山野樵夫会路过歇脚,在隐蔽不过,如果对方真是什麽歹人,至少他们不会有机会祸及山寨里的其他人。
第二天,洪庆江继续带着三人在山间兜圈子,弄得杨逆命愈发不快,可李虎却依旧淡然处之,看得洪庆江狐疑不已。
他不懂这三人究竟有何用意,但是对方越是淡然,洪庆江越是神经紧绷。
第二天的夜里,洪庆江将三人又一次领回了之前的那个草屋。
杨逆命当即火冒三丈,却又一次被李虎给拦住了,洪庆江在一旁看着李虎和杨逆命两人争论不停,最後以杨逆命负气离去告终,心中对这三人的评论也一变再变,变得越来越捉摸不透。
看见杨逆命跑去了外面,李虎没有说什麽,而是和那个叫赵展的汉子默契地对视一眼,对方就追了上去,李虎叹了口气,转过来面对洪庆江,神色一变,忽然问道:
“洪少当家,你父亲呢?”
洪庆江一听,急忙扭身望去,却发现白鹤之早已不知所踪,他刚刚全副身心都放在了警惕李虎三人身上,却忽视了他父亲的异样,就在李虎与杨逆命争吵的那会儿空当,居然让白鹤之一个人偷偷溜了出去。
洪庆江这些天一直提心吊胆地提防着三人,以至於没有发现白鹤之的状态越来越不好,自从被黑刹强jian之後,白鹤之就陷入了某种万念俱灰的状态之中,虽然外表看似无碍,甚至还跟得上四人的步伐,可实际上,他却变得愈发迟钝。
白鹤之本就是个高傲之人,早年间,他虽未能中举,心中却还有读书人的傲骨,这麽些年,虽然他在洪家堡这个遍地武夫的世界里格格不入,又接连遭受丧妻之痛,如今又惨被贼人jianyIn,失去了所有尊严的他,脑中只剩下寻死的念头。
然後就在刚刚,趁着洪庆江注意力彻底分散的时刻,白鹤之默默离开了草屋,准备去附近的一处山崖,纵身一跃,以此结束自己这条没有意义的生命。至於儿子,他相信没了自己这个被人强jian的,一无所长的父亲,他能好好在洪家堡活下去。
白鹤之失魂落魄地走在自尽的路上,却不料他的一举一动尽收他人眼底。
就在白鹤之身後不远,杨逆命与赵展正默默窥视着他。
原来就在杨逆命负气离开後,赵展就紧追上了他,两人根本都没走多远,正巧就碰上了後脚跑出来的白鹤之,杨逆命固然在气头上,可他还没失去最基本的判断力,一眼就看出了白鹤之状态不对,当即决定拉着赵展一起偷偷跟上了白鹤之。
赵展还没来得及说什麽就被杨逆命拉走,本来赵展还想说点什麽,但看到白鹤之明显不对的状态後也悄然尾随而去。
就这样,两人一路跟到了山崖上。
白鹤之神色淡然地注视着眼前的无尽深渊,身体稍一前倾,摇摇欲坠。
目睹这一切的杨赵二人均是大吃一惊,赵展也不顾暴露,直接冲了出去,一边着急高喝道:
“白先生别跳啊!”
白鹤之猛的回头,看到向他冲来的赵展,同样惊诧万分,但这并未阻止他寻死的决心,於是他反倒加快了脚步,毅然决然地跳下悬崖。
赵展那一刹那脸都白了,但紧接着,他就听见耳旁闪过一道破空声,似乎有什麽东西从他身旁飞了过去。
望着即将跳下悬崖的白鹤之,杨逆命也不再顾忌什麽,直接出手甩出一道树藤,缠住了即将坠落的白鹤之,再猛一回拉,将白鹤之给拉了回来。
白鹤之晃晃悠悠地摔在地上,愣了一秒,就又要往悬崖冲,但还没起身就被杨逆命劈晕倒地。
赵展傻愣愣的看着杨逆命面无表情地做完了这一全套,然後就又被杨逆命拽着往回走去,顺手还拉上了晕倒的白鹤之。
至於杨逆命本人则是一脸Yin郁,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麽。
回到草棚,两人还没进去,就看见洪庆江着急忙慌的身影。
看见晕倒的白鹤之,洪庆江的双眼瞬间血红,死死瞪着杨逆命与赵展两人,赵展被这人一瞪顿时生出几分不平之意来,他与逆命救了他父亲,结果对方还拿这种眼神盯着他们,简直不识好歹,心下也生出几分恼怒。
但还没等他表达出来,杨逆命就直接将白鹤之丢到了洪庆江面前,冷冷地开口道:
“自己的爹要自杀了你还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丢人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