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吗?我舍不得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你就像现在这样,以后偷偷的来看我,偷偷的抱抱我,好不好……”
魏尔得拥着轻颤的涂宴,一时有些分不清怀里蠢直的小狐狸此言的用意有几分真假。
他知道涂宴一直怀有利用他的私心,但是这份利用的私心不知不觉间已然变成了他自己的私心,恐怕涂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只颤着尾巴不停索吻,好像这样就能填满内心的空洞,把无限放大的私欲都麻痹在短暂的亲密无间里。
“其实你第一次对我提及妖皇的时候,我就听明白了,你想要我帮你对抗他。”
涂宴的吻停住了,他就像是个被揭露开谎言的孩子,手足无措的傻站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会帮你达成所愿。”
魏尔得托着涂宴走上浴池,用妖力烘干他一身的水汽,将人放在池边柔软的小榻上。
“但是我不能留下,这是最后一次,我带你双修,完整的引导你一次逆转心法的运行,你好好修炼,忍过这一时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你要做什么?”
“这不用你管,不过作为代价,我此生不会再离开潜渊。”
涂宴听着,只觉得心里那块温暖的绿洲在寸寸崩塌,他慌急的从小榻上站起来,向着声源处靠近:“我错了!我不要你来帮我,你别走,你不要离开我!”
他还被绑着手、蒙着眼,走得急了,被脚下的小凳绊倒在地,却依旧执着的往魏尔得的方向爬:“我会自己去报仇!我不要你帮我!你别走!你别走!你不要丢下我!”
但任凭涂宴如何哭喊,魏尔得还是走了。
魏影帝忙着一人分饰两角,赶场子换装换心法的倒腾去了。
涂宴躺在冰凉的地砖上回想着恩人临走前说的话,明晃晃的诀别,让他心里百味陈杂。
他想起儿时族里的巫医给他卜卦,玩笑似的说过他命中有一绯色的桃花劫,不是要命,就是破命。
他会死在情劫上,也会活在情劫上。
恩人要帮他,要如何帮?
恩人不肯说,涂宴也想不出来,但他听出来了,这一帮绝非易事,恩人必会万劫不复,不然他绝不会说什么“最后一次”!又说什么代价是永不离开潜渊!
他这样算什么?恩将仇报吗?
要是得偿所愿的代价是失去恩人吗?
“我又忘记问你的名字了。”
涂宴蜷在小榻的角落,一遍又一遍的运转着逆转心法,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呼吸维持下去。
而这时,身后的殿门再次被推开了,轰的一声,带起张扬的夜风直冲而入。
涂宴自嘲的想着:这才是主人归家堂而皇之的气势啊。
归家的主人没有看见池中的美人像,气势急转直下,暴烈的妖力冷嗖嗖的覆盖住整座宫殿。
很快,脚步大步流星的走到墙边的小榻旁,在小榻的一角,拔萝卜似的挖出了蜷缩的涂宴。
“你……”魏尔得提着涂宴背后的绳结,话音突然一顿,将人拎到鼻尖前狠狠的嗅了嗅,暴戾的妖力乍然爆发。
他一把掀开涂宴眼上的布,对上这胆大包天的狐狸嘲讽挑衅的眼睛。
“好!好!好!好的很!”魏影帝用尽毕生功力,控制着一个让人窒息但不至于受伤的力道将涂宴掐在掌心,阴郁的声调每个字眼都透着沸腾的绿光,“在孤眼皮子下还能偷人!你当真是不把孤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