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晏知晓自己美貌,从前不曾为此烦扰,是因为他拥有强悍的实力,所有觊觎者胆敢在他面前表露分毫,必然会被他痛揍一顿,直打到对方不敢再直视他为止。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力量,成了人人可欺的花瓶,谁都能插他、打碎他。他第一次无比清晰的体会到美貌带来的危机,曾经越是认识清晰而赋予的骄傲,如今便越是心神不宁惴惴不安的源头。
魏尔得的靠近让涂晏绷紧了神经,恩人虽然承诺过不会违背他的意愿,但是从相遇之初,他就对自己表现出了不加掩饰的喜爱,尤其是对他身体的欲望。若非他这副皮囊,适才被春药折磨得那般狼狈,被人撞见还会出手相救吗?又还会被人这般善待吗?
可若不是这副皮囊,他又怎会被蛇族妖皇强暴?又怎么会被蛇族的那群畜生在天牢里那般折磨?
在涂晏天人交战的这片刻功夫,魏尔得已经贴近到他身边,托住了他的腰。
涂晏知道自己是躲不过的,恩人喜欢他这副皮囊,那就陪他欢好几次罢,左右不过是疼上些许时辰,而且除了这副皮囊,他也没有别的可以给恩人了。
如此想着,涂晏没有再躲避,他就着魏尔得的手后靠,身体在微凉的潭水中展开,像是一朵任君采撷的白莲被人捧在手心,小心翼翼的舒张开花瓣。
他的动作,惹得魏尔得发出轻笑:“小狐狸,你好像在期待我对你做些什么?”
难道不是?
涂晏恼羞成怒的抬起头。难道不是你自己凑过来的?
“我看你不会游泳,怕你淹死才过来看着你。”
魏尔得捻起水中飘散的大尾巴,潭水清澈,九条雪白的绒尾长毛飘散华美如幻,但这漂亮的尾巴不给他摸两下,就被涂晏怄气般的用力抽回去,带起一大片水花。
“你这狐狸气性真大,得了,我托着你快些洗吧,马上要天黑了,这里晚上不安全,我们得换个地方。”
魏尔得当真老老实实的只是陪涂晏洗完澡,就带着他离开了。
夜间的深谷草木比之白昼生长得更加茂盛,整座山坳如同一张呼吸的大口,风声穿林而过,一呼一吸间遍布着危险的气息。
山洞里燃着一团明灭的火堆,涂宴团着尾巴蜷在角落闭目养神。
魏尔得隔着跳跃的火光在对侧看着涂宴的睡颜,没忍住心底那团火,轻手轻脚的坐到涂宴身边,拨弄过来一条毛绒绒的大尾巴握在手里玩。
随时警惕着魏尔得动静的涂宴:……
恩人好像很喜欢玩他的尾巴。
涂宴在节奏舒缓的轻抚中,听着噼啪火声睡去。
若是就这样温情平静到天亮,涂宴大概会做上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梦。
【宿主,那种有害的磁场加强了。】
魏尔得蹙眉,夜间是树Jing最为活跃的时间,以它万年的修为,负伤的魏尔得也暂时不敢与之正面相对。而每到夜间,由树Jing配合蛇族所布阵法形成的特殊磁场可以大幅度的增进修行,只是系统总是将它定义为“有害”。
小蘑菇虽然总爱掉链子,但魏尔得信任它的判断,每到夜间就会停止修行,转而专注观察深谷的变化。
熟睡的涂宴枕着自己毛绒绒的尾巴,一条搁在自己的腹部,充作被子遮住下腹与私处,一条搭在肩头,一条被魏尔得团在手心,余下的一股脑的散落在身后。
魏尔得轻手撩起他耳边垂落的银发,却听得小蘑菇再次播报:【有害磁场出现增强,附近一米内发现增幅点。】
话音一落,睡在身侧的美人紧蹙眉心,呕出一口乌黑的血来。
魏尔得匆匆将涂宴扶起:“怎么回事?!”
涂宴说不出话,他伸手用力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像是想掐断自己的气管咽喉,来阻止嗓子里涌动的如活物的剧痛往下钻。
魏尔得眼疾手快的捉住他的双手,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已经留下了十道鲜红的指印。
涂宴被捉着手,只能痛苦的仰头,发出无声哀嚎,道道青筋如盘踞的浮雕刻上额角。
“失言草!”魏尔得迅速探明了涂宴身体的异样,“这不是一种单纯的毒药,是蛇族配置出来供养树Jing的引子!服下之初会丧失声音,之后毒发,不但可以最大限度将妖力锁在rou身防止逸散,还能作为标记让树JingJing准找到猎物便于吞噬!”
他快速的在涂宴耳边解释:“狐狸你听着,这种毒药可以用大量妖力驱散,所以蛇族只抓中阶的妖来投喂,你是天阶大妖,你现在运转妖力!”
涂宴听着恩人沉着的声音,身体痛得他浑身发抖,但身处黑暗之中却一点也不觉得慌乱恐惧。
他努力扯动嘴角,勉强的露出一个扭曲的笑。
毒力已经从声带顺着气管食道往下扩散,如同滚油烫灼过他的肺部和腹腔,他说不出话来,他无法告诉恩人,在他的体内还埋着十八根囚灵钉,妖力根本无法运转,今夜毒发必是难逃一死。
若是他必死无疑,又被毒药标记,那恩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