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在青年上前一步,从身后紧抱住他时,戛然而止。
那一刻,圣母像忽然嘎吱一声。陈屿下意识抬头看去,错失了虞清昼那一刻的神情。
陈屿眼前阵阵发黑,和那双暴怒的异色双瞳对峙片刻,率先败下阵来。
您的单子,但是不打算动手。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他像是也被浇筑成了一座凝固的雕塑,直愣愣看着陈屿,嘴唇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只有睫毛微不可查地颤抖。
日光斜照,在祭坛上打下一连串蝴蝶形状的光斑,为青年冷淡的面孔描画出一层奇异的暖意。虞清昼不看他了,像是无法承受什么般垂下眼,声音也变得很轻:“那你想要什么呢,陈屿?”
通过昨天的事,就算凭借陈屿的脑子,也能得出一个容易得出的结论。
收回视线时,无端端一个激灵。
陈屿愣愣道:“是啊。”
过了很久,虞清昼才低声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之一,就是把你送去当保镖。”
安静片刻,虞清昼说:“你站近一点。”
陈屿道:“我……”
陈屿脑子嗡地一声,吓得后退一步,“什么?”
好吧,果然是这个答案。
陈屿不明所以地前进两步。虞清昼抬眼望他,“你不想我结婚,也不想我隐居,对不对?”
饶是陈屿伤心至极,仍是吓了一跳,劈手夺回药剂管,见里面什么也不剩,吓得呆了。抓住虞清昼的手腕就往来时方向走,眼泪流个不停,“这个……莉莉说不能喝太多 ,去……去找医……”
不过转瞬之间,虞清昼的脸色变得极其可怕,像是听到了最差的答复,直起身:“这次你又想得到什么?”
“你,”虞清昼打断他,不知怎么的磕绊了一下,“所以你听说我要结婚了,就过来找我,为什么?”
虞清昼听了这话,好半天没眨眼。
虞清昼继续冷笑:“你的意思是,他一连把你催眠了七个月,所以你才一直不回来?”
事实上,虞清昼好像也没多大的反应,只是在陈屿望向他时,迟缓地,眨了下眼。
“我有些不放心 ,而且,她说您要结婚了,婚后还会隐居……”
“我不是说过恶心你吗?是你自取其辱!”青年像是陡被激怒,闪电般出手扼死他喉管,“犯贱犯到我跟前来了,我岂有不成全的道理?!”
“我没有想找您,”陈屿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喉咙,“我只是想最后见您一面,远远地看一眼就好,不打扰的。”
那么,如果能维持这么一种关系就好了。
他诚实而又坦然地说:“如果您还不厌倦,我可以一直和您上床。”
陈屿不解地问:“为什么?”
“你不是和喻三过得很幸福吗?”忽然间,青年开始冷笑,“为什么要来见我?”
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地下城那次通讯。
虞清昼喉结滚动一下,皱眉:“因为你蠢啊。”
“哗啦”一声,陈屿受惊之下,偏头看去。一只黑猫撞破彩色玻璃跃入教堂,“咻”地一声窜不见了。
至少能待在虞清昼身边。
脖子上的双手忽然从身上滑落。
虞清昼呆了半秒,忽然间打开药剂的瓶塞,仰头一饮而尽。
陈屿毫无停顿地道:“对。”
“对,对,我知道,”男人困惑地喃喃,“不过,她为什么要骗我呢……”
虞清昼既然不结婚,又愿意和他上床,就说明对他的身体还有兴趣。
“是我忍不住。”两人前胸紧贴后背,虞清昼搂着他的脖子,侧脸贴在他后
“对不起,”男人撇开视线,困惑至极而又伤心至极。像只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主人家中,却再次被抛弃,而且是彻底抛弃的狗。即便强忍着不眨眼,泪水依然从眼角滑落,“我明白了,我不会,我不会再来、再来烦你了,主人,对不起……”
虞清昼不笑了。
“那是她一个人的事,”虞清昼道,“你跟过来干什么?”
“我没有和少爷在一起过。”陈屿急忙解释,“应该是少爷把我催眠了,我才会那么说。我心里面绝没有那么想……”
陈屿牙关直打颤:“那您,那您昨天为什么要跟我上床?”
虞清昼歪头冷冷看着他,嘲弄道:“你不要太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我可以和你做,也可以和别人做。上床而已,我还不至于找不到床伴。”
陈屿脑子嗡嗡的,仿佛全身血液逆流,完全不知道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不住地摇头。
“结婚的不是我。”虞清昼盯着他,“新娘之一的父亲请我做证婚人。”
“什么如果我不厌倦,”虞清昼无法忍受般紧皱起眉,“岂止是厌倦,看你一眼都反胃得要命。”
那些太遥远、太梦幻的东西,是陈屿连奢望都从未奢望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