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不懂人话吗!”
陈屿被人骑在腰上,扶住虞清昼的腰,任人又打又揪。不巧的是,虞清昼刚好把他扑倒在斜坡边缘,胡闹间天旋地转,失去控制,相拥着从绿茸茸的山坡咕噜噜滚落下去,霎时间视野天翻地覆,耳边全是剧烈得不分你我的心跳声。
等到翻滚终于结束,陈屿头晕目眩地睁眼,发现虞清昼正被自己压在身下,长发彻底散了,铺满了身下丝绒般的绿草,唇角一点点抿紧了,眼神冷生生的:“起来!”
他这样子,简直就像个气鼓鼓的小朋友。陈屿没忍住,低下头,凑近他的嘴唇。
忽然间反应过来,颠簸间下体彼此碰撞,勃起的性器正抵在虞清昼腰上,立刻闪电般弹开:“对不起主人!”
虞清昼像是气疯了,又扑到陈屿身上,把他的脸往两边揪:“你勾引我也就算了,现在还想对我这样,你真是个……真是个……”
陈屿忙问:“我,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
虞清昼盯着他的脸,恶狠狠的,原本想说什么,眼神却不自觉变得恍惚,细长的手指变掐为摸,抚摸着男人浓郁的眉毛。
“你、你总是在我眼前发骚……”他勉强分出一丝清醒,然而刚说了半句,目光又如蜜一般融化了,“不,不是这样……因为你好看。”
从端正的眉眼到高挺的鼻梁,一路摸到坚毅饱满的嘴唇。指腹因为常年拿枪覆有薄茧,反复摩挲,带着不自觉的痴迷。
“你还叫我主人。”
“笨一点,没关系。”虞清昼捧住陈屿的脸,弯起眼睛,又露出那种迷迷糊糊的笑容,“你很好很好的,我喜欢你。”
陈屿心跳如雷,哆哆嗦嗦地扶着虞清昼坐起来,他的银色长发上挂满了细长的草叶和细碎的花瓣。被陈屿一根根择出来。
虞清昼乖乖靠在陈屿怀里,任他清理他的头发,不停绞着手指,可以看出被彻底颠傻了,神智再也无法战胜药性。嘀嘀咕咕地道:“莉莉没有完全骗你。我的确在找地方隐居。”
陈屿手下一顿:“为什么?”
“等了那么久,你一直没有回来。本来不敢听到你的消息,可……还是不放心,给你拨了通讯,”虞清昼低声道,“结果你……你说你最讨厌我,还说我残忍。”
他忽然翻过身,“我什么时候伤害过你?为什么要把莉莉的事情瞒着我,什么都不跟我说?”
他这副样子,活脱脱年轻了二十几岁。陈屿知道这大抵是那副“中邪药”的效果,勉强忍下鼻酸,“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虞清昼轻哼一声:“你对我这么坏,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我要藏得远远的,让你再也找不着我。”
如何面对并且安抚清醒过来的虞清昼,这着实是个问题。
陈屿压下愁绪,提议:“我,我可以陪你藏起来吗?”
虞清昼立刻道:“你少自作多情。地方我已经选好了,养一群羊,再养一群牛,有它们陪着我,才不需要你呢。”
见男人露出无措的神情,青年眼角眉梢露出几分捉弄成功的得意,“不过,如果你愿意帮我看家护院,我也可以勉强答应你一下。”
陈屿忙不迭点头:“愿意的,愿意的。”
虞清昼趴在男人身上,细长的手指慢慢掐住了男人的脖子:“好呀。项圈我已经找人去定制了。戴上之后,再也取不下来。一直把你拴在我身边,好不好?”
陈屿毫不犹豫,朝他点头。
青年松开手,有点腼腆地抿住唇角,像是害羞,想忍住笑,笑意却藏不住地从眼里冒出来。
那笑意如同千万蝴蝶振翅纷涌,眩目得无法直视,陈屿慌乱另找话题:“对了,对了,你怎么知道莉莉的名字?”
虞清昼不安分地嗅着陈屿裸露的皮肤:“这么好的人才,杀了岂不浪费?所以,我把她招安了。”
陈屿立时愣住:“所以……”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有人要杀我。”虞清昼微恼道,“却不知道要防备你。”
不知怎么的,还是觉得有些不对。陈屿纠结地问:“您、你只是把她招安了吗?”
如今看来,莉莉的行为根本就是推波助澜。
然而要推波助澜,也要有水才行。
这次,青年安静片刻,闷声道:“我还和她聊天。”
陈屿目光发直,“聊,聊天……”
“哼。”虞清昼搂住陈屿的脖子,将脸枕在男人的胸口,“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
“什……么?”
“你几点起床,几点睡觉,每周几次外食,最喜欢干什么,我都知道啦,”虞清昼轻轻地道。
“知道你喜欢吃甜的番茄炒蛋,做饭盐总是给多,出门的时候老是忘记关灯,还总找不到钥匙和地铁卡。没关系,”他近乎柔情蜜意地说,“以后我会帮你收好的。”
安静片刻,虞清昼道:“你心跳好快。”
碧空如洗,柔和透明的阳光披盖在身,如同神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