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一阵阵发虚,惯性地想要后退,可乔西稳住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理智和勇气撑住了她。
她开始笑。
她先是捂嘴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再扬起脸笑,再放声大笑,同时劈手夺过燕姐手中的香烟踩在脚底。
被夺了烟的燕姐眯起眼睛,捏起拳头,却没有立即对乔西出手。
乔西看在眼里,信心递增。
止住笑声,乔西绕开燕姐,在9帐门口缓缓走了一圈,视线扫过所有人。
今晚这事,我不动手,你们谁也不许动手。
最后,乔西站回燕姐身前:
刘燕,你要是不相信,明天随我一起去找疯锤当面对峙,到时候是真是假还不清楚?
燕姐沉默了片刻,凶横的脸颊抖了抖,好,你要是撒谎我就当场撕烂你的嘴。
到时候,谁撕谁还不一定呢?
伸手推开站在面前的燕姐,还没碰到她的手臂,人已经闪开了,乔西心口重重一跳,嘴里却是冷哼一声,走进帐篷里。
按记忆找到自己的地铺,她合衣躺下,扯过被子盖过了脸,两道惊恐的泪水立刻滑出眼眶。
单薄的被子成了她的保护层。
乔西咬住手背,尽量不哭出声,意识到自己全身在发抖时,尽量不抖得厉害。
耳边传来轻微窸窣的拖动声响,睡在她旁边的人在拖动地铺,无论如何,从今晚起她被帐篷里所有人孤立了。
如果明天证实她的话是谎言,下场绝对比今晚受欺负的女人更惨。
之前狐假虎威的放声大笑,是她学习旁人的。
大伯父就是这样做的,拳馆被砸场子的时候,他就这样笑,发出胸有成竹的笑声,笑得找事者不明所以,笑得找事者心生提防。
他这一笑,对方懵了,场子也差不多地震住了。
当然也有不吃这套的,一个狠拳砸了过去,双方立马开撕。
这一次,她好像学得很成功。
外面的女人没有在挨打了,帐篷里只有呼吸声,可她还是抖得厉害,手脚冷如冰块。
旁边又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谢谢你。
女人的声音微不可闻。
蓦地眼眶发chao,乔西感到一股股淡淡的喜悦,至少她守住了底线,女人也不用再遭受无妄的痛楚。
末世把人逼成了鬼。
脑子里滑过几个想法,又被乔西一一否决,她来到基地不过三天,却已经明白了棚户区里不少的潜规则。
每个帐篷的大姐大之所以敢横,是因为背后有棚区管理人撑腰,大姐大从下面收刮来的馒头和水,会上缴一部分给棚区管理人。
特别是水。
水是基地里的硬通货,可以换取食物,生活用品和其它物资。
一丘之貉。
不可能向棚区管理人求助,乔西胡思乱想了许久,想得脑仁胀痛,蓦然发现她只有跑路这一条路可走。
一晚上浑浑噩噩,胆战心惊,直到天亮时分,乔西才晕乎乎地睡去。
等她被喧闹声和走动声吵醒时,掀开被子坐起,帐篷里的声音诡异地低了下去。
她后知后觉,手心里汗腻得厉害,鼓起勇气强装镇定的在帐篷里扫了一圈,却没看见燕姐。
刘燕呢?她看向朱巧巧。
她出去了。
朱巧巧愣了片刻,惯性地要露出一个谄媚笑容,忽然意识到这不合适,硬生生收了回去。
乔西眉心一蹙,装出一副不爽对方失约而恼怒的表情,冷淡地开口:
哦,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朱巧巧前所未有地好说话。
乔西嗯了一声,装的十分到位,转身走出帐篷。
一路上她双腿发软,走得却不慢,领了救济餐后,在每日约定好的老地方见到了丁柏。
丁柏手里不仅有救济餐,还拎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盒药。
药?你生病了?啃着干巴巴的馒头,乔西盯着袋子里的药盒。
帮路安尧买的。
乔西担忧更甚,他受伤了?
不是,阿姨亲眼看着陆叔叔变成丧尸的,惊吓悲痛过甚,这里出问题了。
说着,丁柏用手指点点脑袋,接着他叹了口气:
就这么几盒抗Jing神类病的药,花了近三百积分啊。
手里的馒头再也啃不下去,乔西懊恼道:怎么不早点和我说?我昨晚吃的盒饭也是他买的。
原来阿姨生病了,乔西自然不能厚着脸皮再给路安尧添麻烦,可昨夜也确实发生了事,她将这件事告诉丁柏,并嘱咐他对陆安尧保密。
听了事情的全过程,丁柏锁住的浓眉渐渐松开。
你可真是唉,昨晚也是你运气好,冤打正着。
丁柏让她不用担心,每天按规定上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