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我一宿没睡,昏昏沉沉,混混沌沌,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
陆冬依旧睡得很沉,我用手指头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也没什么反应,要是以往,他会敏捷地捉住我的手指头一阵亲。
他最近是越来越忙了。
忙什么呢?
我没具体问过,他以为我不感兴趣,也没细说。
大概就是他的画廊生意兴隆,他的画展开展得如火如荼,他曾和我讲过他的蓝图,他不想依赖父母,要凭自己的本事,为两个孩子,为我们的家庭赚够这辈子花的钱。
他的眉眼下泛着黑眼圈,我心里清楚他早出晚归打拼搞事业很是不易。
我不愿意怀疑他,可乐乐说的话有鼻子有眼,起到一定效果,的确令我彻夜难眠。
我的过去是一片荒凉的沙漠,于我而言,陆冬和孩子是我沙漠里可以休憩和生活的绿洲,我试着想过,如果他离我而去,我的下场或许是回归那一片浸透悲苦的沙漠。
长夜漫漫,我听着他深深浅浅的呼吸,只觉萧索而孤寂。
第二天,他出门后没多久,乐乐开车来家里接我。
我在婆婆的千叮咛万嘱咐下,一手抚着肚子,另一只手拉开车门,上了车。
乐乐戴着黑色墨镜,遮了半边脸,她也递给我一副:掩饰一下,咱们别打草惊蛇,今天就在那酒店守着。
我想到她的店铺,小声问:宠物店那边今天谁看?
关门,今天店里员工都不上班。乐乐豪气地说,自己当老板就这点好,爱开门就开门,不开就不开,完全自主,就这么任性。
我在心里默默腹诽:江小姐,我看你任性的主要原因是不差钱吧。
乐乐因为我怀孕,不敢开快车,怒路症也憋得不敢发作,中间见一辆电动车闯红灯,差点撞上她的豪车,她也只是咬牙切齿地骂了句:真他妈赶着去投胎啊!!!Cao!!!算了·······呼····不生气,他在马路上顶着太阳奔波也不容易。
于是我们一路慢慢游到了那家捉jian的酒店,在大堂找了个隐蔽的位置,点几样饮品和甜点,接下来守株待兔。
乐乐全程兴奋不已,看样子不像是去捉jian,而像是去看什么Jing彩的黄色电影。
我没她那好兴致,因为昨夜没睡好,加之心情低落而懒散不已,状态昏昏欲睡。
乐乐见我这样,提议道:典典,给你开间房,你先去睡吧,我在这儿守着,等他来了再去房里喊你。
作为受害者,我怎么可能让证人在这儿守着,我去呼呼大睡,没这样的规矩,我摇摇手:没事,就在这儿等吧。
要不你发条信息问问他在哪里?
我踌躇了一下,从包里摸出手机,给陆冬发微信:老公,今天什么时间回家?
几秒后,手机震动,他回复:怎么了?想我?
嗯,我和宝宝都想你。
酒店一楼临街,多角旋转玻璃门外站着两位衣冠笔挺的守门保安。今日天气晴朗,阳光照耀大街小巷,经过的人们车流来去匆匆。
看上去,井然有序,岁月静好。
或许是我们想多了。只是虚惊一场,我该放松点。可不知怎么始终心事重重。
他回抱抱和摸头的表情,那还是我上次发给他的,忙完就回,晚上按时回来陪你,等我,嗯?
一口浊气压抑在胸口,我闭了闭眼:嗯,你不要太辛苦。
知道,你也要好好休息,周末空闲下来,带你和无忧去露营,无忧不是闹着要回去我们相遇的清城山玩吗,我打算把那边买下来,你说好不好?
我回复:其实不用买下来,没必要,一年也去不了几次,想去玩就去玩好了,那边不用门票,基本是居民自家地。
不要,我要买下来,那个地方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不想让其他人涉足。他坚持。
我叹口气,他决定的事情,很少能被改变的,行吧,我只是觉得,你赚钱也不容易,不想看你那么辛苦赚的钱一会儿就挥霍光了。
不是挥霍。陆冬发过来一个摇头晃脑的卖萌表情,跟你有关的都是我心心念念的,都值得,不存在挥霍的说法。再说既然是自己赚的钱,每一分都来得干干净净光明正大,我大大方方花,不理所当然?
陆冬说完,又有点担心我不高兴,问我的态度:你不同意是吗?如果不同意,我就再考虑,毕竟还没和政府谈合同,可以临时取消。
我犹豫了几秒,不打算给他拿主意,把问题踢回去:你的想法是什么?
买!他秒回,钱够。
我:······
我:好吧。
我不知怎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怀孕是真的犯困,哪怕我提醒自己是在捉jian,睡觉不大妥当,可我还是神智不清地睡着了。
我的心可真大啊。
下午三点左右,乐乐轻轻摇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