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的男人大哭起来。
旗奕象是被抽干了生命似的,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任李家宁抱着他痛哭,两眼
只是呆呆地看着李家的方向……玄飞跌坐在床上,捂着脸低叫:“天哪……”
天阴了下来,早上露出的一点阳光,很快就藏到了云後。到了傍晚,乌云遮顶,
才六点多,天就几乎全暗了。风哨哨吹过,带下几滴雨点,让久酷的天气有了一点
凉意。
几乎是拖着步子回家的李家宁,脸色跟天气有得拼。她走进客厅,随口叫了声
父母,直接走到张聆面前,情绪低沉地说:“小聆,我有事找你,到我房间来。”
进了房,李家宁也不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几张纸递到她面前。张聆有点疑惑地
打开来,没看几行就呆了。她一页一页地慢慢看着,神情就有些惶然。
这几张纸上面,全是一条条记着要如何照顾李家平的注意事项,事无巨细,密
密麻麻。光是洗澡一事,就详细地注明,要大致多热的水,洗完後擦一次身子还不
行,要用干毛巾多擦几次,确定不留一点水气,然後还要马上擦虎骨酒或活络油。
床上的被褥要小心什么、穿衣服要注意什么;天热要如何、天冷要如何、下雨
天又如何;李家平喜欢吃什么菜,不喜欢什么…
纸上还写着,会随後附上菜谱;大约多久会把好的虎骨酒送到;活络油只能用
什么牌子……
字写得很端正,是用黑色的钢笔水写在纸上。只是纸上满是点点的水迹,晕开
了字,模糊了整张纸。
张聆有些发傻地抬头看了一眼天,又低下头对着那些纸上那些斑驳不堪的字。
倏忽间她明白了,这是泪水!有人爱李家平爱到这个程度!知道他要结婚,流
着泪写下对李家平的关心,却什么也不争。只想着能让他幸福,让自己把他照顾好。
那带着泪痕的字,字字都在强烈地倾斥着那人对李家平的痴狂、迷恋。
张聆捧着这张纸,懵怔得象个梦游人,脑袋里象被塞了一堆烂絮一样乱成一团。
她楞在那里,心里什么感觉都有,嫉妒、担心、害怕、感动……
这样深的感情,谁能不感动?李家平能抵抗得了?他能拒这样强烈的感情不顾,
和她结婚?看着纸上那潇洒不群的字体,她沉重地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和李家平的差
距。写这样的字的人,一定是很有学问、素质很高的人吧?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比拟
的。
她觉得刚刚接近了一点的李家平,一下又离她好远,像是遥不可及的一个虚像
……
韩玄飞因为天气转变的原因,一天都呆在房间里。他通过窗户,看着他妹妹跑
了出去,过了半天,又垂头丧气的回来。
他知道她是去找旗奕了,告诉他自己有可能会结婚。旗奕会冲过来反对,还是
硬起心放手?
韩玄飞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等着李家宁进门告诉他。可她没来找他,这让韩玄
飞更是乱慌。他没法控制住自己焦燥的情绪,硬撑着下床,慢慢走到李家宁的房间。
他进门就看到李家宁靠着窗户,正无精打彩地看向窗外。而张聆,手拿着一迭
的纸,傻站在那发楞。
韩玄飞瞥了一眼那似乎是写满了字的纸,问他妹:“家宁,怎麽了?”
“哦,哥。”李家宁深深地看了她哥一眼,指指张聆手里的东西,“他忙了大
半天写出来的。”
韩玄飞飞快地看了一眼纸,神情不太自然地犹豫着,可最终他还是伸出手把纸
拿了过来。
张聆的心得快极了,气都要喘不过来。她屏住呼吸,死盯着坐在床边的韩玄飞,
没放过他脸上一点的细微变化。
她看到韩玄飞一看到纸上的内容,脸色就开始变了。他先是有点吃惊、接着就
有些不知所措。再看下去,韩玄飞脸上痛苦的神色越来越浓。
他用手捂住了嘴,像是要压下什么。可是他失败了,泪水溢出了眼眶。
他立刻低下头,想要遮掩过去。可心好象被生生挖了一个洞,痛得让人受不了,
血和泪融在一起,拼命往外涌。
这下不禁张聆呆了,连李家宁也目瞪口呆。她们在韩玄飞脸上看到的向来是微
笑和淡定,从来没见过他伤心成这样的。
韩玄飞抬起手挡住了流泪的脸,双肩一直在抖。
他快速地擦了一把泪,硬生生地把泪水吞了回去,有点虚弱地站起来,强自镇
定地对张聆说:“对不起,小聆,我不能和你结婚。”
“不!”虽然张聆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叫了出来。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