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韩玄飞刚想开口,就被他父亲挥挥手制止了。
“你不要以为你父亲是被他那几台电脑,几个笑话就收买了。我清贫一辈子,
读得几本书,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我是被他这份心感动的。“
韩玄飞心情复杂地看着父亲,不知道该说什麽。
李父也看着儿子。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其实、其实这也不是重要的……”
李父又停了下来,目光在地板上逡巡了半天,才象是下定决心似地抬起头。
“让我愿意接受他的原因,是……唉,”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在他照顾你
的时候,看到了他手上的戒指。那戒指,不是和你床头抽屉里的那只一模一样吗?”
韩玄飞听到这话,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整张脸变得通红,头也低了下去。
“那枚戒指,你那麽宝贝。我看到你常常拿出来看,一看就好久。我记得有次
你醒来,一时没有找到那戒指,你当时急得脸都白了。那次是我在你懂事以来,第
一次看到你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在你伤那麽重、那麽痛的时候,你也没有让我看到
过那种表情。”
韩玄飞听了脸涨得更红了。他把头偏过一侧,不愿意让父亲看到他难堪的样子。
李父看到儿子这样,笑了起来。他站起身,走到韩玄飞身边,搂住他的肩膀,
“好了、好了,别这麽不好意思。你还是那样,一碰到这种事就容易脸红。”
李父疼惜地摸着儿子短短的头发,等他的脸没那麽红了,才继续往下说:“你
不在的时候,我也拿那戒指出来看过。它反面的那个几个拼音,我拼了却一直不懂
它的意思。
那天听他一直叫你韩玄飞,我才想起来。戒指上的拼音,不正是旗奕和韩玄飞
吗?我想到这个,又看到你在半昏迷中一直抱着他。我就想,算了,我也不管什麽
男人跟男人了,什麽都比不过我儿子的幸福重要……“
“爸,我、我……。”韩玄飞的声音一下就哽住了,“他……我不知道、不知
道……”
“我知道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们的事,他说了一些,其它的吞吞吐吐的。
我想一定是很过份,让你无法原谅他。
你当初的坚持,让我真为你骄傲,你是我的好儿子。至於让你痛恨的事,我虽
然不太清楚,可是你的心还是愿意原谅他,不是吗?不然你不会还想着他。
人这辈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就老了,你要知道什麽事对自己是最重要的。有些
事,能放手就放手,让它过去。
我知道你向来很有主见,你自己想,我不再多嘴了。要记住,不管你做了什麽
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
接下来的日子,韩玄飞在看书的时候老走神。不是躺在床上看那满屏的绿叶被
风吹得轻轻摇动,就是看桌上的小荷花。
桌上的荷花有一朵盛开了,有一朵还是花蕾,都是娇美可人。窗外的阳光洒进
来,给它镀上了一层金光;微风一吹,又让它摇曳生姿,光彩流溢。
多希望,可以看见,美丽的樱花在雪中飞舞然而,那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纵然
如此,我依然期盼着只因为,有了梦想,才证明我活着 … 韩玄飞面前摊着一本
书,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它……
韩玄飞想起和旗奕在一起时,旗奕对他的宠爱。
他想起在商业场中,潇洒自如地周旋於各色人物间的旗奕;想到他再忙,也会
偷偷溜到自己身边,凑过身,满脸得意地说:“被我迷死了吧?”。
自己当时是如何地被他的孩子气逗得大笑……
想到他们比射击……每次输了,他都有本事找出各种天方夜谭的理由来不承认。
看着他一本正经、无比严肃地讲得荒诞无比、却又无法驳倒的理由,自己总是笑到
手软。这时的他,就会满脸奸笑地拉着他再比……
想到他们俩,常在房顶的平台上,随着轻柔的乐曲,搂着彼此跳舞。什麽话也
不说,只是静静抱着对方。他喜欢把头靠在旗奕的肩上,用嘴感受着他脖子上的温
度,然後被他的唇温柔地封住……
……旗奕……
韩玄飞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想见旗奕的愿望,这个愿望大得让他再也按捺
不住了。
他想见旗奕,他想看到他的笑容,想看到他痴情的眼光……其它的一切,他现
在都不想再想了。他想的太多了,这三年多,不,是这五年多来,他每天都在想,
每时都在想……
他实在不想再想了,他的头好痛。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