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就是屋子漏水了,喊我过去看看的。”
“一个四五十岁的男的,家里漏水,需要喊七十岁的老父亲冒着这么大的雨过去?”
“我儿子从小没干过什么活,不会的事很多。”
“那他为什么不跟你们住一起?”
“老早就搬出去了,就没一块儿住过了。”
此时,洪以秀一边絮絮叨叨一边从客厅出来,“神符化魔,神符化鬼,保佑我儿,保佑我儿,让恶魔都下地狱去吧。”
季无渡看着变了嘴脸的洪以秀,和黎月白对望了一眼,转身朝余家辉望去,“她昨晚回来过?”
余家辉看了看满院子跑的洪以秀,眼神没有一丝的慌乱,“没有。”
“没有?那我昨晚在窗口那看见的是鬼?”
“说什么呢?我家怎么可能会有鬼?”洪以秀瞪着那只没瞎的眼,在季无渡身上嗅来嗅去,手里拿着两个长棍铃铛,不停地摇着。
“警官,没什么事,现在村子里的路也通了,我看你们也可以离开了。”余家辉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你儿子现在在家吗?”
“不在,我们回来时,他出门了。”
“出门?去哪了?”
“这么大人,肯定要出去工作啊,不然能指望我们老两口养吗?你们找他做什么?”
“按照惯例,与失踪者有关的人都需要接受调查。”季无渡回答道。
“他一直在山里,他能干什么,那丫头失踪跟他能有什么联系。”
“那他在哪儿工作,能麻烦告诉下我们他的工作地址吗?”黎月白见余家辉被季无渡问的越来越不耐烦了。
“他是我们后边这边山头的护林员。”余家辉说完转身,就不再搭理他俩了,自顾自的干家务事去了。
“谢谢昨晚的收留,我们先走了。”
两人互看一眼,便抬脚往朝大门方向走去。
洪以秀又追了上来,一边摇铃一边在两人周围转着圈,嘴里边念叨着,“上天注定,上天注定的。”说着说着,又往院子里跑去了。
两人出了大门后,朝后山望去,后山的半山腰隐约看见有一座小木屋。
下过雨后的山路特别泥泞,两个人一深一浅的朝着木屋走去,磕磕撞撞的终于到了木屋门前,膝盖往下没有一处干净的了。
黎月白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应答,于是他又敲了几下,季无渡透过玻璃往里面望去,并没有看到人。
“没人,别敲了。”
“会不会上山去了。”
“那老头会不会骗我们?”
“怎么说?”
“昨天我分明是看到洪以秀站在窗口那的,他们为什么要撒谎,不觉得太奇怪了么?”
黎月白跺了跺脚上的泥,“先回去吧,还是得先找到余又彩人,在这边也没什么进展。回去之后,可以去余又彩家里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走吧,这地方待得我真难受。”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山下走去,没走两步,黎月白突然“啊”的一声,季无渡转过身去,看见黎月白悬着一只脚,整个人扶靠在旁边的树干上。
“怎么了?”
“好像脚崴了?”
季无渡立马折过身去,蹲下身来,伸手去摸黎月白细白的脚踝,“这儿吗?”
“嘶,轻点轻点。”
“应该是崴了,上来吧。”
季无渡背朝黎月白,见黎月白半天没动静,“干啥呢?上来啊。”
“这离山下还好远啊,背着下去太累了。”
“那怎么弄,要我抱你啊?”
黎月白微不可查的翻了个白眼,“不是,你扶我一把就好。”
“你就靠一只脚在地上蹦跶,我们天黑也走不到山下啊,我可不想再在这过一宿了。”
“别磨蹭了,快点上来。”
黎月白拗不过他,慢吞吞的伏上了他的背,双手环过他的脖子。
这黎月白果然和看着一样,干巴巴的,浑身上下没二两rou,不过看他打起架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季无渡一边闷头走着,一边在心里掂量着黎月白。
纵然再轻,也抵不住恶劣的环境,整条路实在是太泥泞了,季无渡已经想好了,一到车上就把脚上这双鞋给扔了。脚下打滑了好几次,整个鞋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因为打滑的原因,黎月白手下一紧,伏在了他的肩头,脑袋偏在季无渡的脸侧,鼻息喷在季无渡的耳后,惹得季无渡脚下一顿。
“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可抓紧了,这路太滑了。”
“你要是累了就放我下来。”
季无渡没有去答话,闷着头,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黎月白的鼻息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这种感觉似乎有点微妙。
终于到了山下,季无渡小心地将他塞到副驾。
“还很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