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日子过的还算平静,但就在几个星期前,他家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
“阿龙说他每晚睡到子时就会听见一个声音,一个女人的呼喊声,很诱人,像十七八岁变声过后的小姑娘发出的娇软之声。”
“来呀……快来呀,阿龙,快点过来呀。”
每晚子时这个声音如约而至,而他的儿子张龙每次在听见这个声音之后就会不由自主、不受控制的起床跟着走出去。
众人听得有些背脊发凉:“走出去之后呢去了哪里?”
张树道:“出去之后声音也有好一会儿不会消失,它一直指引这阿龙走小路,那条路很长,要走上半个时辰,但中途阿龙会一时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之后的张龙会发现自己身后跟着一团人影,大约两丈远;看不清是人还是什么其他东西,加上又是晚上,张龙又急又怕,更不敢看得太清。
“一点也没看清吗?”余千晨疑惑。
能引诱人,又会跟踪,这到底是人还是鬼。
时月:“不会是他的幻觉吧!”
张树脸换上惊恐道:“绝对不是。”
“因为有几次阿龙清醒之后尝试回去,可是只要他一停下,身后的东西也会跟着停下,他一迈步它也跟着迈一步!”
说到这,他伸手抹了一把汗继续道:“倒也不是一点也没瞧清,阿龙说它的眼睛会发光,而且是绿色的光,我起初以为他是看错了。”
“绿色的眼睛?”四人对视,这怕是妖吧!
余千晨道:“那后来呢?你儿子跟着去了哪里?”
后来,张龙见家是回不去了,只得一直向前行走,但还算幸运的是那无意引他去的那条路尽头是一座钟馗庙;他知道钟馗是专门捉鬼捉妖的,所以便壮着胆子进了庙里,果然,身后的玩意儿没跟上来,他就在庙中睡了一夜。
如此,日复一日,夜夜如此,张龙也渐渐习惯了。
因为他们本是穷人农户,也请不起江湖上那些明码高价的驱邪师。
但就在张氏一家以为可以过上安生日子的时候,情况却突变,张龙一病不起,不吃不喝,日日昏睡,很快就瘦的只剩皮包骨了。
张树坐不住了,张龙可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若他有什么意外,那这一家子也就完了。
他把家中值钱的东西都典当了,花钱请了一个自称是驱邪师的道士来做法,群魔乱舞了一番,张龙确实能吃能喝能睡了,然后他收了钱便走了。
可谁知那竟是个江湖骗子,没过几日,就又恢复了原样,甚至病的比之前更严重,妻儿哭得死去活来,家里没钱再请其他人了,他只得去寻之前那人,可是却再也没找到。
又过了数日,张龙已经彻底不行了,从以前能进点米水到现在滴水不沾。
这不,张树和儿媳也已经绝望的开始张罗后事,而就在他进城来置办白事所用的东西时,却听说鬼道大师来了此地。
张树一阵欣喜,心里想着可有救了,便吩咐儿媳回去好生照看儿子,自己就留在了城中。
足足等了三日,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等到了余千晨他们出来,然后便有了酒馆门口那一幕。
听完前因后果,余千晨心生同情,入土半截的老人差点白发人送黑发人,着实悲惨。
他道:“我们愿意帮你这个忙,但是目前我们只是大概向您了解了一下情况,具体还不清楚是何原因,需先过去瞧瞧再作定论。”
若真是鬼怪,这都大半个月了,张龙也算是运气好还能尚在人世,但也正因如此,只希望这几日他能挨过来吧!
“好好,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张树喜极而泣,竟又跪下来磕起了头。
余千晨可是头一次被一个老爷年纪的人跪拜,心中满不是滋味,立马弯腰去扶他道:“您先起来吧!”
如此大礼,容易折寿啊。
客气了一会儿后,五人一行出了酒馆;余千晨利用简短的时间在城里采购了一些法事用品,然后出了城。
他本以为县长闺女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萍水相逢的良穆也该离去了;可是对方却压根儿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声不吭的,也跟着向梅元村出发了。
因为对他的身份还颇存疑惑,所以余千晨也没强赶着人家走,上前调侃道:“你确定要跟着我们一起?”
良穆脸上挂着一丝冷意:“嗯。”只轻轻嗯了一声。
余千晨自说自己脾气古怪,有两面性,可跟他的态度转换比起来,还真是小菜一碟了。
他撇嘴:“切。”心道莫不是他小时候受了什么刺、激,长大后才会如此这般木讷。
思黜片刻,他又问:“那你可知那引诱张龙的玩意儿是何物?”
余千晨承认他参与捉鬼的法事里,还没遇见过张氏口中那种绿眼睛的鬼怪,莫非是什么新品种?真的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就应该多出门见识见识了。
良穆两眼凝视着前方,一口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