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冲连天横道:“你出来。”
连天横便老老实实地跟出去,走了几步,莫氏便停下来,回过头,啪地抽了他一耳光。
连天横脸被打到一边,沉默无言。
莫氏指着他鼻尖:“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被他迷住了!”
“也要他迷得住。”连天横嗤笑道。“玩物似的东西,想玩便玩两下,有甚么打紧。”
莫氏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当真?”
“千真万确。”
“娘要你发誓,发毒誓!”
虽说连天横平日里发毒誓比吃饭还轻松些,却也没想到要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男ji发重誓,只觉得有些可笑。
“你不敢?”莫氏见连天横不做声,以为他迟疑了。
“有甚么不敢,”连天横举起二指,铿锵有声道:“我要是喜欢他,就刀斫火烧,不得好死,尸骨无存!满意了?”
咳咳,不能日更的话,拿以前的降智小甜饼凑个数,雷点就是小学生文笔,让各位小美人看看我憨批时期的中二文字。(捂脸https://sosad.fun/threads/30310/profile
第29章
莫氏见儿子发了毒誓,这才放下半条心,又隐隐约约惊讶于他的无情,不过总胜却败坏家门,便耳提面命道:“你听着——那扳指,他要还就还,不还也罢,就当跌在茅坑里,脏兮兮的,咱们不要!今后切不可再同他往来!”
连天横送走母亲,心头也是烦躁,转头回房,却撞见宝瑟儿站在门槛上,换了身肥大不合体的深灰蓝圆领小厮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扶着门框看他,眸似点漆,静似一抹幽兰生在空谷里。
“出来作甚么?”连天横搂他进去,生硬地哄道:“上药去。”
宝瑟儿拿了他的手,低头道:“这就走了。”
连天横以为他使小性子,不想待在连家受气,伸手替他系好腰带,嘴唇贴着额角亲两下,道:“等马车来,送你回去好不好?”
“坐不惯马车,何况没有几里脚程,走两步就到了。”宝瑟儿口里这般说着,轻轻推开他,迈过房门,走出二三步,到后院里,忍不住又回眸,慢吞吞道:“不要和爷娘怄气,他们教你走正途,同我们这些人厮混,对你只有害处,没有好处,你省得么?”
连天横见他反倒有模有样地训诫起自己来,十分新鲜,挑眉道:“我不和你厮混,人家也不和你厮混,人人走那正道,你岂不是要饿死了。”
“我不管别人,”宝瑟儿嗓音喑哑,捂着嘴咳嗽两声:“走了!”微跛着脚,穿过长廊,那廊柱筛下条条黑影,时明时暗的。路上几个绿衣婢见了他,叽叽喳喳,捂嘴窃语。
宝瑟儿恶狠狠地瞪回去,这些个碎嘴仆妇便不自然地收敛了笑,避瘟神似的,快步走开。
小福子从身后追上来,气喘吁吁地塞了只绢袋给他,道:“宝瑟公子!少爷教我转交给您。”
他不知甚么物什,接过来,红肿的手指解开袋子,露出里面两锭足色的蒜头金,亮灿灿的,照得人两眼刺痛,不禁划出一滴泪来,宝瑟儿怔忪地瞧着,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绽出欣喜的笑容:“……吃这顿好打,倒是值了!你回去和他说:下回再有这等不寻俗的好差事,可别忘了我宝瑟儿!”说罢,拿起钱袋,扬了扬,道声多谢,塞进怀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因着脚上有伤,走得颇为吃力,到了连府门口,撞见位年轻公子,明眸皓齿,一袭窄袖织锦红衣,金线绣出叆叇祥云,脚蹬香云小靴,银丝勾出叠瓣牡丹,通身的富贵,遍体的风流,不是瑶池仙君,便是人间宋玉。那美貌公子见了宝瑟儿,误以为这是连家小厮,拦住他,随口道:“我问你,连天横在家么?”
宝瑟儿见这龙凤之姿,便知又是连天横哪位相好了。再看自己,衣裳灰扑扑,头发乱糟糟,面容浮肿丑陋,气度又粗鄙市侩,像只拔了毛的山鸡,落了水的鹌鹑,手里还攥着钱袋,两相映衬,不禁自惭形秽,头也垂到地上去了。
“哎呀!你怎么不穿鞋?”红衣诧异道:“脸上还挂了伤!谁欺负你了!”
宝瑟儿被他问得十分窘迫 ,涨红脸,憋出一句:“我、我打小不爱穿鞋!”忍着脚疼,一气跑了几十步,转头见身后人被抛下老远,才放下心,捱着往花里馆走。
宝瑟儿遇着这个红衣裳,不是别人,正是许抟云,站在原地纳闷:关照他两句,怎么就跑了?好个怪人!不管那些,径直跨进门,就见那些下人挤眉弄眼,一路上断断续续听见甚么“娼ji”、甚么“捅屁股舔腚门”的。
再大步流星地往堂前走,看见连氏夫妇坐在桌边吃早饭,笑yinyin地招呼:“叔父,叔母!你们吃的甚么好吃的!”
“是云官儿,”莫氏见了他,神色依旧恹恹,长叹了口气,指着饭桌:“用过早饭没?你不嫌弃,就着吃两口罢!”身边的丫鬟连忙倒了热热的一碗胡桃松子茶,端一碟滴酥泡螺,打个千儿,笑道:“这是云少爷最爱吃的。”
“那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