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是个废物。”甲乙道:“所以我才放心把你带到他的面前。”
“……”
听到这样的评价,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我沉默了三秒,对甲乙说:“谢谢。”
她转身,眉眼似乎带了点笑意。
甲乙带着我绕了很久,终于停在了一座四合院面前。这个宅子有点老旧,但是外观很是大气,如果能得空翻新一下,不难看出它以前的辉宏。
我跟着甲乙走到那座四合院门口,不待她引路,便心急如焚的冲了进去,想也不想就推开了弄堂那扇紧闭的门扉。
可是我刚推开门,整个人便愣住了。
我幻想过无数个再见到廖沐秋时的场景,我觉得我应该会是愤怒地摇着他的肩膀质问他为什么一声不响的离开,或者轻松微笑装作毫不介意的模样跟他说好久不见。
可是现在,当我真的看到他,他也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哪怕是抹微笑,我也勾不起嘴角。
时光一分一秒的流逝,比一个世纪还多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我只是静默的看着他,不敢开口说话。
就怕一眨眼,又像从前一样,不过是我臆想的幻象。
最后,我听见他惊讶而又略带哽咽的嗓音,喊了我一声——
“南北……”
只这一声,便瓦解了我所有的防范。
那时时刻刻悬在心尖上的否决,终于全盘崩溃,不复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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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上前几步,慢慢站在廖沐秋身边,却始终一言不发。
甲乙懒散的倚在门框,语气随意又轻佻,“欠你的,我还了!”
廖沐秋从摇椅上坐起身来,迟暮映在他的脸庞,仿若他的眼底也盛了金光。
他难得没有穿他喜爱的棉麻衣物,长款的黑色羽绒服外套随意敞开,里面只有一件单薄白色T恤,下身穿了条直筒水洗牛仔裤,两膝盖骨还破了个老大的洞。
寒风从我们身旁穿插而过,将它们吹出一片淡色的绯红。
我直愣愣地看着他膝盖的那一片淡色,用舌尖抵了抵上颚,突然感觉有点手痒。
甲乙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俩,发问:“你们打算这样相互沉默到地老天荒吗?”
我轻咳一声,缓身蹲在廖沐秋身旁。
没忍住,还是抬手覆在他的膝盖上,只不过没有手贱从那两破洞里伸进去,触感一片冰凉。
我抬头问他:“不冷吗?”
他垂眼看我,心中念念不忘的那颗红痣悄然落在我眼帘。
他微勾起一侧嘴角,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刚见面就揩油不太好吧?”
“这都被你发现了。”
我轻捏了几下他膝盖处的肌肤,略带狭促的笑着,看他的目光有些捉弄。
他不动声色回望我,眼神中透露着一份不易察觉的包容。
我看进他的眼底,里面深邃沉远,仿佛望不到边。
时间如同静止般,让我觉得爱情中的幸福永恒或许可以在这一刻得到注解。
我的手探进那两破洞,很犯贱的往上延伸了几寸。
他扣住我的手腕,抬眼看着倚在门框一动不动的甲乙。
甲乙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我身上,目光带着探量且玩味。
“看不出来,你是这么闷sao的人。”
我对上甲乙的眼光,无赖地笑道:“过奖。”
语顿,我故作下流的亲了亲揩油的手指,纠正她道:“明sao,不是闷sao。”
甲乙嗤笑,很是不屑的扭头走了,连声再见都没有跟我们说。
只剩下我跟廖沐秋的时候,我反而正经了起来,没有再对他动手动脚,只是站在一旁偷偷打量他。
我想搭讪,可是我有一些别扭,还有一些不好意思。
天色已经很暗了,最后还是他开口问我:“你饿了吗?”
我顺杆往上爬,“没有,你要给我做吗?我还挺想念你的厨艺。”
他略带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我在这边请了家政,有阿姨做饭。”
我感觉有些遗憾,但仍然不死心的问他,“那你不给我做吗?”
他默然望着我,轻笑道:“我跟你分开后,没有再下过厨。所以这边没有任何做饭的材料,一般都是阿姨做好了送过来的。”
我看着他的笑容,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上了他的嘴角,胸腔里涌了一股情绪,让我感觉很难过。
最后,我抬手圈住廖沐秋的腰身将他压倒在摇椅上,摇椅承受不住两个成年人的重量发出一声‘嘎吱’的轻响。
他微侧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把头埋在他的脖颈,良久,才闷声道:“我很想你。”
我没有听到廖沐秋的回答,我只听见了他的笑。
从我耳边徐徐送来,漾开在我与他的呼吸之中,缠绵又悱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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