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东阳国三三二年,先帝驾崩,皇裔为王位纷争不已。
嫡长女池潇继位,却在登基大典前夜意外身亡,皇位落在嫡次女池洋与庶长女池汐之间,朝中众臣说法不一,左相顾氏力排众议,扶持池汐上位。
新帝手段雷厉风行,登基即日发行新政,受到大多百姓支持,一时间明君之号不绝于耳,百姓赞叹不绝。
这个新帝可真是前途无量啊哈哈哈!大胡子的男人粗犷的笑着,一边喝着酒一边和桌子对面的男人闲聊,年纪轻轻的竟然这么有格局,看来这庶出的孩子也有能成大事的!
那可不!这新政一实行,咱们能多赚不少银子呐!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来,为了庆祝,咱们哥俩好好喝两杯!
诶不不不了,我老婆不喜欢酒味!男人急忙推辞,偷偷喝点得了,要不然她生气了我可就遭殃喽!
听到这些谈话的时候,容羽正蹲在一个角落里,恶狠狠的啃着一块干巴巴的饼,咬了两口后,艰难的擦了擦嘴角的饼渣,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半块塞回到衣服里那半块饼是他三天以来唯一的吃食。
他今年已是弱冠之年,可是仇家派来的人铁了心想要杀他,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办法露面,身上带出来的银子尽数用在了赶路上,唯一剩下的一些还在今天早上被人抢光了去,那人见他面相较好,便试图将他卖去青楼,他好不容易跑了出来,只能朝路边的乞丐借了身衣服。
老乞丐见他也不容易,送给他半块干粮,他一路躲躲藏藏,硬是撑了五天。
饿了便啃两口饼,渴了就去找些积水来喝。多亏前几日下了场雨,让他有了活命的机会,可那冰凉的雨也同样带给他一场风寒。
可是他做错了什么呢?
或许只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罢了。
当他眼睁睁看见自己的母亲,自己的父亲,还有兄长,朋友以及整个容府上上下下的男女老少全都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这一生,注定不能平凡安稳。
多么显赫的容府啊,却说灭门便灭门了。父亲的血甚至溅在了他的脸上,可是他只能拼命的策马往前跑,连回头多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的出生,因为他的存在。他是个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
容羽说不清到底是悲伤多一些还是愧疚更多一些,他只知道他必须复仇,可最可悲的是,他该复仇的人是他的亲生母亲,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位丞相不肯娶他的父亲,也不知道父亲是如何瞒天过海,怀着他嫁进了容家,可是只要他活着,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左相Jing彩履历中的一个污点,只有他死了,他父亲也死了,这件事情才能被彻底的埋下去,成为没有人知道的黑暗历史。
抛妻弃子在东阳国是重罪,哪怕是高贵如丞相,一旦被发现有这样一个孩子的存在,也一样会地位不稳。正是因为威胁到了她的切身利益,这人才会那么残忍的要杀光所有人。
这便是左相。这便是高官。
可是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未来。
听说了吗,陛下要来咱们这南巡!
什么?那位新帝?!
是啊!说是要来治理水患,要亲自来呢!
诶呀呀呀,不愧是明君!明君啊!如此这般,咱们的日子可真是越来越好过喽!
新帝?
容羽嗤之以鼻。
那个被左相扶上皇位的家伙啊。这些人嘴里叫嚷着皇帝英明,可是谁记得一开始本该继位的嫡长女是如何死的?他们嘴中所谓英明的圣上,私下里又有多少肮脏的勾当?
他们那些人啊,心都太脏了。
他往上提了提遮住面颊的破布,把一张脸挡了个七七八八,仔细的思索着下一步该去向何处,该如何躲开那些追杀。风寒让他有些头晕,身体更是撑到了一个极限,他又饿又累,只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分明是闷热的天,他却冷的直打哆嗦。
这样下去,他根本撑不过再一个蚊虫叮咬毒鼠乱窜的夜晚。
容羽从没有觉得人生竟然如此灰暗过。
喂!小子!肩膀突然被狠力向后一推,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沙砾划破了他的手掌,有血丝泛出来,可是他已经不觉得疼了。
推他的是个身强体壮的中年女人,手里正拿着一根软鞭,笑的狰狞猖狂。容羽认得她,是青楼里面的老鸨。
哟,前几天跑的时候不是挺利索的吗?女人半蹲下身来,啧啧唏嘘着,怎么样,饭都吃不起了?哈哈哈哈,老娘看得上你是给你面子,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女人粗鲁的捏着他的脸,毫不犹豫的扯下那块破布,细细观摩着,果然是个美人坯子,瞧这细皮嫩rou的,搞不好还是个处
容羽奋力挣扎着,可是他多天未曾吃过什么东西,怎么可能挣得开,更别说这老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