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帝就是这点不好,吃什么喝什么都要被严格看着,连晚饭少吃了一片菜叶子,都要在第二天补回来。
池汐不想走的太远,地点仍然挑在了御花园,苏陌被她拉着一起,趁着月光慢悠悠的溜达着,影子被拉的老长,四周偶尔有虫鸣声。
只是没想到,这一逛,就逛出了问题。
四五个一身黑衣的家伙从侧方冷不丁的冲出来的时候,池汐的脑子都是蒙的。
她只知道四周瞬间乱了套,到处都喊着让人耳膜震颤的尖叫,有的喊着抓刺客,有的喊着保护陛下。有一群人拼了命的把她往人群中间护,还有人抓着她的衣服拼命往外拉,夜色太暗,她甚至什么都看不清,似乎头顶又翻下来了人,周遭是金属磕碰的声响。
她有些慌乱的抬起头,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应该去哪。身边的人太多,她跑都没处跑,只能被夹在人群中间,觉夏在她身边护着她,每个人脸上都多少带着惊恐。
一片混乱里,她看见了苏陌。也许是因为他穿了一身白衣,让他在人群中很是显眼,眉目清俊,光风霁月。可是在这样皇帝遇刺的场景里,一个妃子就变得并不重要,苏陌同样被人群挤着,他身边的小太监努力护着他,却效果甚微。
苏陌脸上有些茫然,却没有惊慌,池汐来不及想太多,匆忙拉扯住他的衣裳,用力把他拽到了身边来。
清冷的人就着清冷的月光,似乎把周围的景色都变成了陪衬。池汐死死拽着他的手腕,没多想就挡在了他身前。
很多年后,每每想起这样一幕,苏陌都禁不住问池汐,那样危急的情况下,为何她会挡在他身前呢?池汐便是笑。
或许是因为,在她的观念里,帝王是强者,妃子是弱者吧。
几个刺客没能得手,溜的也很快,一个转身就没了踪影,有人说了一句追,便有一堆人追着那几个离开的身影而去,紧接着,一个身高马大的男子,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臣护驾不力,请陛下责罚。男子身形硬朗,肌肉的纹理分明,一看便知道是个练家子,只是头一直垂着,让人看不清面容。
池汐懵懵的站在那,没太反应过来。
自己去奖惩司定罪领罚。不止是你,御花园看守的丫头婆子太监,都自己去领罚!苏陌在她身后,突地开口。他的手腕还被池汐拉着,微微凉的温度顺着手心上攀,池汐甚至能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一下一下,沉稳有力。传太医!陛下受了惊吓,需要好好休息。膳房那边也去两个人,备上些热的,宫里面的侍卫军呢?把他们领头的喊过来,先打上几个板子再说!
池汐从来没见过苏陌说过这样多的话,一时间忍不住去回头看他,却刚刚好的,碰上了他看过来的眼神。
苏陌的眼睛很好看,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棕色的瞳仁里映着星星点点的月光,只是里面沾染的情绪竟然那么复杂,让人看不清楚。
你在害怕吗?池汐突然轻声问道。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周围能听见的都装作听不见一般,似乎所有人都等着苏陌的回答。
是的,陛下。苏陌回的很快,好像这个答案并不需要思索,只是轻轻一挣,挣开了女孩拉着他的手。陛下,臣的确受了惊吓,恐怕今日并不方便侍寝,还请陛下通融一二,让臣回去休息。
池汐在那一刻突然觉得好笑。
池汐在那一刻突然觉得很好笑。
这是刺客,是货真价实的刺客。如果刚才稍稍出现什么意外,都是要掉脑袋的。她生怕自己的小命莫名其妙的没在这里,可是她在危急时刻顾及到的人,连一句你怎么样都没说,反而在乎的,仍然是侍寝这桩事。如果这些天下来,他还是一点都不信任她的话,那还真是有够丢人的。
这么不想侍寝啊,她的声音很冷静,摒去了那些惊慌后,突然觉得也有几分无趣在小命面前,她一点都不想在乎什么男女之情。你放心,和你不想被我碰一样,我也一点都不想被你碰。
周围的人呼啦啦就跪下了,有胆子大一些的悄声劝诫着陛下息怒,可是池汐充耳不闻,以后你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我对你没兴趣你可以是清妃,也可以只是一个与我无关的路人,今日我把话撂在这,我若是再点你侍寝,我就不姓池!
周围一群人把头埋的更低了,只有苏陌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或许那样自命清高的人的确觉得凡世污浊吧。可那又怎么样呢?
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养也罢。
苏陌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那个好像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着实让人烦闷。
也许,也许她这样的话,刚好是如他所愿呢。池汐嗤笑一声,也不只是在自嘲还是如何,清妃娘娘记得回去把手腕好好洗洗,别被我这样的人给碰脏了。
池汐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威力究竟如何,反正周围也没有人敢反驳她就是了。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有些委屈。
她突然就很想现代的那一群朋友。
虽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