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他清晰的听见身侧传来许多倒吸气的声音,配上他震惊错愕的表情,站在那里,就好像是一个小丑。
容羽不得不承认,他活了这么久,竟从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慌乱茫然,就连上次,一睁眼就被告知多了一个妃子时,也远不及现在这般失落。
他听见身侧的人拉着他,把他拽回到温暖的屋子里,听见周围伺候的小太监和男侍全都安慰着他,猛然的问了一句,却不知是在问谁。
我是不是失宠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可是为什么?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除了池汐自己。
苏陌见到她的时候,脸上的错愕比容羽还要多,手指微微一松,书本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整个清神宫几乎是在池汐跨进门的一瞬间就沸腾起来,上上下下一片忙乱,可是屋里面的两位主子却瞪大了眼睛彼此看着,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还是苏陌率先站起身来,有些僵硬的行了个礼,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陛下?
池汐摇摇头,好不容易才从男色中缓过神来。
男子生了一副好相貌,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着,甚至比容羽还要俊美一些,却是与容羽全然不同的类型。
她被这人的样貌硬生生震的落下了几拍心跳,但真正让她失态的,是这人身上那种无形的距离感。
大概是雪山上那种人迹罕至处生出的雪莲,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清冷的气息,美则美矣,却不容亵玩,似乎哪怕是碰触,都是对他的玷污。
池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哪怕是遮住他那张容颜不谈,气质上散发出的清冽冷淡都让人无法忽略。
也因此,哪怕锦衣华服站在他面前的自己,也变得廉价脏污。这大概不是她的问题,而是无论谁站在他面前,都会显得无法相配吧。
他的礼行的很是草率,敷衍的意味很强,可是如果是这样的人不顾规矩礼节,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些世俗的繁文缛节实在不该拘束住他。
男人瞥了一眼她,神色上没有一丝波澜。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万人敬仰的女帝,而只是一块石头、一片叶子那样稀松平常。
陛下若是为了气那位,未免有些多此一举。苏陌说的很是清淡,拳头却紧紧攥着,似乎是在忍耐些什么。
池汐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随即打着哈哈摆手,跟他没关系。她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是因为苏陌的态度太过冷淡还是什么,她摆了摆手,干脆把觉夏她们都赶了出去。
也许是她的错觉,似乎面前的人变得更加紧张了。
那陛下来这苏陌咬着牙,离她很远,绕是迟钝如池汐,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样的反应未免有些过激。
她猛然想起来觉夏所说过的,清妃从未侍过寝的话来。
哦,原来是在紧张这个啊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解释道,害,内个你别紧张哈,我
陛下!苏陌突然喊到。
池汐吓得一跳,一脸懵逼的看着面前清冽的人脸涨的通红,又听到他强硬的开口,陛下答应我的三年还没到,为何出尔反尔?!
池汐迷茫极了,什么三年?
陛下失忆只是一个幌子吧?就是为了理所当然的违背我们的约定?苏陌皱着眉,又退了半步,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墙壁上,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陛下竟是这般一个小人,倒是苏某看错了。
???池汐被骂的更加蒙了,这人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便突突突的给她扣上了好几顶帽子,她莫名有些无语,也窜上来几分火气。幌子个屁!小人个屁!你让我说完话了吗?!怎么长的跟个莲花一样一开口就是机关枪啊?突突突突突你当冲锋呐?池汐呸的一声,伸长了脖子把话尽数怼回去,只是她人比苏陌矮上好长一截,看起来倒是像小孩子和大人吵架,别弄出一个贞洁烈男的样子好像我把你怎么样了一样,我还怕你对我怎么样呢!
池汐骂完了,心里才舒畅了许多,她哼的一声,转身就往屋里面走,也懒得去看他的脸色,我睡床,你滚地上睡去。
她的话说的很是霸气,想要更加霸气的做出个翻身上床倒头就睡的动作,却万万没想到,这人的床榻上,铺的那一层棉被重的离谱。
明明是初夏,可他这被子却和寒冬要用的一般,池汐费劲的一掀,也只是掀开了一半,连带着气势瞬间矮了好大一截。床铺上带着苏陌的味道,似乎是淡淡的药草香。
她还从来没真正意义上的睡过一个男人的床,此时未免有些脸红。她不知道侍寝应该有的顺序是什么,什么时候更衣什么时候熄烛更是不甚了解,不过她猜,苏陌或许也不清楚,干脆就随着自己的习惯,一股脑钻进了被窝,闷闷的从被子里面传出一句话,关灯。
苏陌似乎是被她骂傻了,过了很久很久,才听见他细微的响动,没过多久,室内就变得一片黑暗。
池汐躺下了,可是却根本睡不着。陌生的环境打心底里给她一些不安,苏陌的动作声音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