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铎又装作不经意的问,甚至连头也没抬,“这么多年朕也不知道清荷的志向为何?”
也是下棋出神的很,没有意识到,脱口而出就是:“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说完明铎便没了声音,此时的清荷也不敢抬头看明铎,一向稳重从容的她慌张的又说:“这都是臣妾小时候书读多了,如今进了宫才知道那都是给男子看的,臣妾还是读一些女德女训的好。”
明铎恍恍惚惚的点头,“是,还是读一些女德女训好。那都是男子看的书,家国天下什么的也从未有女子有如此抱负。”
孟清荷慌乱的点点头,这局棋实输定了,心烦意乱的哪里能在这黑白子上赢了?
这事关孟府一氏人的生死荣辱,这么大的赌自己可轻易不敢下注。孟清荷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往后可不敢这么张扬了,必得收敛锋芒小心做事。
晚春的风暖了许多,预示着夏天要来了,提前告诉人们好有点准备,也不显得自己的到来那么仓促。
几日后清早
方芊玉早早的带着合云和飞鸾去御花园采清晨的露珠,难得雅致一次,说要制一壶露珠茶。她们起的还不够早,整整在御花园里待了半个时辰,走来走去寻寻觅觅才采集了不到半杯,这使她有些失落,大早上的就没了好心情,领着她们两个绕着御花园去长春宫请安。
“这是什么声音?大早上叽叽喳喳的,哪个宫里又养了鸟啊?”
合云飞鸾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声音的来处,凑前说:“娘娘,听着像是储秀宫,前些日子听说叶嫔娘娘新养了一只黄莺鸟,喜爱的不得了,可是一副好嗓子。”
飞鸾也早就听说了这个事儿,在一旁急着补充道:“只可惜那鸟是个瘸的,只听得声音却上不得台面。”
方芊玉掩嘴笑她,这叶流萤都喜欢些什么东西啊?好容易讨来一只好嗓子的鸟,这是个残疾,也就只敢养在宫里听声儿了吧?
她也是个大嘴巴的,做什么也不经常过脑子,自己想着想着不经意就把这话说了出来了。
你说好巧不巧?叶流月刚好走到宫门口也想去长春宫请安,就恰巧听见了方芊玉说她这只爱鸟,大清早的就惹人心情不好,可不是毁了人一整天,没好气的蹬着脚下的花盆底扭着腰肢就出去了。
“我说是谁大清早的在我宫外面叽叽喳喳的吵人耳朵?原来是玉妃姐姐呀!我这鸟是不怎么好,可咱俩也是同病相怜谁也甭说谁啊?姐姐延禧宫不也有个上不得台面的吗?”
叶流月越往后说越放慢了语速,就是存心要挑起方芊玉的怒意,果不其然,正如自己所想大阿哥就是她的弱点,凡是提到大阿哥她必定会生气。
方芊玉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为了压制心中的怒火一直喘着大气,攥着手里的帕子,“你再说一遍!”
叶流月满是笑意,挑衅似的看着方芊玉,一字一顿的说:“延禧宫里的和我储秀宫里的有什么不一样?”
方芊玉听了蹬着鞋哒哒哒的冲到叶流月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清脆响亮一下子震慑了在场的七八个人,合云和飞鸾还是后知后觉的赶过去,叶流月身后的琉析桐还赶紧上去扶着自家主子,挣扎在她们两个胳膊上,流月抬头还想反驳,方芊玉抬起另一只手又是一巴掌,这下更把他们吓傻了。
方芊玉昂着头怒目圆瞪,狠狠的看着叶流月说:“今日这两巴掌便是给你的教训,大阿哥身上流的是皇家的血脉,你是什么玩意儿?下贱坯子也敢嘲讽大阿哥?若下次再让本宫听到,便是闹到了皇上和太后那里本宫也有的说!”
叶流月纵是有意挑衅,也没想到会被她打两个大嘴巴子,且是这么多奴才睁眼看着,心里实在是委屈的不行,小手纤纤捂着火辣辣的脸,都不用调动情绪做戏了,眼泪就掉下来,就像雨珠子似的,让人瞧了就觉得可怜。
方芊玉说完扭头就走,直奔长春宫去请安,再不想和这种人多呆一会儿。
留下叶流月在原地哭丧着脸,叭嗒叭嗒地掉着眼泪,真是无巧不成书,明铎昨日一时兴起去了咸福宫饶贵人处,刚刚才出来就听见储秀宫这吵吵嚷嚷的声音,就往这边走,待他走来时方芊玉已经去长春宫了,就看见叶流月自己在这哭。
之前禁她足,也只是为了彰显后宫纲纪,若是人人都那样后宫岂不是要乱套了?
这么瞧着倒是水灵灵的一个人儿,可怜兮兮的在那梨花带雨,一旁只有两个宫女陪着,也是心中的大男子主义推使,走上前去温柔的安抚着,“萤儿怎么了?刚刚可是吵架了?”
叶流月可不敢放过这个好机会,咸鱼翻身指日可待,她顺势滑到明铎的怀里,哭哭唧唧的,还抽泣着话都说不清楚,“刚才~玉妃姐姐~玉妃姐姐~打~打了臣妾~一巴掌~”
简简单单一句话被她说的如此冗长,看她的样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明铎也是一时英雄主义作祟,揽过叶流月的肩膀就说:“走,萤儿,朕给你做主。”
就这么磨磨蹭蹭的一路哭两声哄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