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维在半岛酒店门口见到江穗月,他刚想说话,被她一个眼神制住:房开好了吗?
他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道:开开好了。
走。
上楼这一路,她一直冷着脸,一言不发。陈亦维同样紧张,眼神不敢往别处瞥,一直盯着她的后脑勺。
房间在3303,江穗月示意他开门,他这才哆嗦着手去拿房卡。
进了屋,江穗月扔了外套,从包里抽出烟盒。
我想抽根烟,可以吗?她问他。
陈亦维点头:好。
她站在落地窗前抽烟,陈亦维盯着她的背影,她今天穿了条修身的黑色连衣裙,见惯了她平日里休闲的装扮,今晚的她让他眼前一亮,或者说,神魂颠倒。
他的目光落在她脚上那双银色高跟鞋上,以往他不能理解这种鞋子,头太尖跟太细颜色又显黑,可原来真的有人可以把这种鞋子穿出韵味来。
他慢慢走向她,试探地问道:你今晚不开心吗?
江穗月夹烟的手抖了抖,吐出烟圈后,她才回过头看他。
她很少这样认真端详过眼前的男孩,他穿着白色卫衣,黑色牛仔裤,头发清爽,身上是好闻的青柠味,他跟她说话时永远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但很多次,她发现他其实总是偷偷看他。
如果何晋深没回来,也许她会考虑,跟陈亦维在一起,她喜欢这个像白纸一般的男孩。
但是何晋深回来了。
一想到那个男人,她头开始痛。
确实很不开心。江穗月掐了烟,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有酒吗?
我看看。
房间有小型酒柜,上面放着几瓶红酒,打开冰箱,里面有冰啤酒,他不知道她想要哪种,于是都拿了过来。
你试过红酒跟啤酒兑一起喝吗?她淡淡笑问。
我很少喝酒。
那今晚试试吧。
她熟练地开酒瓶,倒酒,一半红一半黄,两种ye体混合后,颜色怪异。
别这样喝。陈亦维见她就要往嘴里送,连忙抓住她的手腕。
先喝慢喝到了胃里都搅拌在一块儿。她抽出手,猛地灌了一大口。
陈亦维不知道怎样反驳她,下一秒,手里被塞进一个酒杯。
试试。江穗月对着他笑:味道有惊喜。
她一杯接着一杯,几乎整瓶红酒下肚,脸上也不见红。
你酒量这么好啊陈亦维呆呆地看着坐在床上对着瓶吹的她。
江穗月闻言,笑出了声:你醉了?
头有点晕。
她看着酒瓶:就这样的,至少3瓶才能让我醉。她大言不惭。
江穗月站起身,赤着脚在那张两米大床上来回踱步。
陈亦维算看出来了,虽然她脸上没红,但她确实是已经醉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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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0房内,何晋深一脸冷意,盯着身前的手机。
脑子里不断重现她离开时的模样,愤怒不甘,还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意。
她知道那些话能伤害到他,她知道的。
何晋深不知道她此时此刻是不是真的在这个酒店里,是不是真的跟那个男孩上床。
他控制住自己别往那处想。
可转念一想,他们已经分手,她要跟谁上床都是她的自由。
黑暗中,他自嘲一笑,这托词苍白得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他终究还是拿起手机,拨通她的电话。
机械的嘟嘟声不断重复,直到最后一刻消失。
她没接。
何晋深捏着手机的五指发白,他伸手,扯了扯衬衣的扣子,解开两颗,呼吸总算顺畅了些。
前台。
训练有素的接待员看着眼前高大帅气双眼通红的男人,再次摇头:抱歉先生,这是客人的隐私。
是我为难你了。何晋深退后两步,离开。
进电梯后,他再次拨通她的电话。
耐心耗尽前一秒,电话终于被接起。
两人呼吸同时变沉,谁也没说话。
你在哪里?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你在乎吗?她问。
你在哪里?他又问了一遍。
半岛酒店。
哪个房间?
何
我问你,哪个房间?
电梯门缓缓打开,何晋深抬头,便看到门外的她,穿着外套,提着包,发丝凌乱的她。
这让何晋深想起重逢后第一次见她,他站在贺闯身后,面无表情的模样。
那时候的他,绝对没想到,他们还会有这么多撕扯。
江穗月还没出声,手腕被他一把握住,她的腰上多了一双手,大掌掐得她骨头疼。
她被他带进怀里,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江穗月刚进屋,立即被他按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