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连两个“那就是爱你”,把何谨修从冰冷浸骨的湖底捞了起来。
他的心脏哆嗦着,却渐渐地又暖和起来。
“阿谨!”她迎着他的目光说道,“这是我的最大限度!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会保持距离——”
他握住那只抚在他脸上的手,轻轻地往后一拉,偏头吻到她的唇上。
“嘶……”的一声,他的手划了个半圆,帐篷的拉链扣紧,密不透风的狭窄空间里,她躺在羽绒垫上,光透过橘色的布照到她的脸上,泛着暖暖的色泽。
他的指头捏住她脖子下方外套拉链,一寸一寸地往下拉开,露出贴身穿着的速干T恤,手从T恤的底端缓缓地探了进去,轻轻地掀起。
“阿念!”他的手往上移,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所有爱我会做的事,还剩下一件,要现在做吗?”
韩念初迟缓了一秒,才明白他的话,伸手拉下了他外套的拉链。
夜色逐渐降临,帐篷内的灯光透到外面,韩念初坐起来,目光扫过凌乱的垫子和展开的睡袋,细心地整理好,才犹豫地看向躺着的何谨修。
他仍然抓着她的一只手不肯松,嘴角微弯,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你不介意吗?”她的手掌抚过干燥的羽绒薄垫。
何谨修笑着问,“介意什么?”
韩念初想到江临远曾经疯狂并不厌其烦的逼问,心里闪过排斥,却仍旧对何谨修说道:“我是第一次跟人发生——,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何谨修古怪地望着她,“你问的是这个?你——”他稍一借力坐起,凑到她的唇边,“你猜我介意吗?”
韩念初垂下眼睛,“应该介意吧。”
何谨修突然低低地笑了,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既然你是第一次,你怎么知道你的身体状况的?”
韩念初皱起眉头,这个没法回答他,结婚前,江家要求做婚检,她觉得这个建议很好,起初婚检的结果只是让江临远有些在意,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但是新婚那一夜她喝醉后,激烈的反抗和排斥,让江临远就像疯了一样,一口咬定她有别的男人。
她摇摇头,收起思绪,只对何谨修问道:“我没有别的男人,你信吗?”
“信。”何谨修吻着她的间隙说道,“你只有我。”
“你呢?”韩念初推开他问。
“也只有你。”
夜色渐深,山峰,夜空和大地寂静无声,漫天繁星,一阵一阵吹过风,“呼哧呼哧”,回荡在旷野,如同宇宙的喘息。
他们肩并肩坐在帐篷口,披着展开的羽绒睡袋,韩念初靠着何谨修的肩头,顺着他的手指,遥望着天空中最亮的几颗恒星。
“你看连起来就是个W,”何谨修指着夜空中的星说道,“那是仙后座,最亮的那颗仙后座阿尔法星英文名schedar,中文名王良四。”
“小时候我爸也带我看过星座。”韩念初说道。
“你爸喜欢星座?”
“大概吧,”韩念初不太确定地说,“我没什么兴趣,但是他一定要我学会看星座。”
“为什么?”
“他对我说,会看星座的人会获得某种神秘的力量,”韩念初不怎么赞同地说道,“对于渺小,平淡,甚至是黯淡无光的人,不管他身处怎样的黑暗当中,只要仰头就会发现,宇宙中光芒最耀眼的那颗星,永远都在注视着你。”
何谨修心里一动,她极少说起回忆,仅有的几次,提到的都是她的父亲。
他忽然意识到,她的父亲——那个温柔而包容的男人。她在这世间获得的爱,也许几乎都来自于父亲,即使她现在没有感情,父亲留给她的那些温柔的记忆,仍然是支撑她的巨大的、神秘的力量。
可他心里又忍不住酸涩,分明是她让他开始关注星座,她却没有一点记忆。
他抬头,从满天的繁星中找到最亮的六颗,想起他们曾说起过的多元宇宙。
“你说,如果真有平行世界——”他揽紧她的肩膀问道,“在其他的世界里,这时的你和我,也坐在帐篷前看仙后座吗?”
韩念初的身体一僵,她慢慢地抬起头,“不一定。”
很遗憾,在她所知的另一个世界里,她如果在此时仰头,看到的确实是瑞士的星空,他却躺在病床上。
“你知道时间平移吗?”
韩念初点了点头,“数学结果都是时间平移不变,逻辑是不会随着客观世界改变的。”
“我对你的爱也一样,”何谨修说,“不会随着时间和客观条件改变。不管过了多久,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我们相遇,做着同样的事,结果也必定一样,我会爱上你。”
作者有话要说:
搬来阿喵的评论:谁都不能小瞧阿念的浪漫,上来就给一个逻辑运算推导出的最大值,一般人遭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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