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醒来的时候产生了一个错觉:他是不是出车祸了?从头到脚,每个地方都酸痛无比,就像被车轮碾轧了一般。还有便是身后那无法忽略的异物感。
“水......”柳云侧过头努力看向一旁描绘瓷瓶的桃夭,嘶哑地说道。
柳云整整昏睡了两天,每日除了元白禛喂进去地那点白粥,连水都没沾多少,桃夭担惊受怕了许久,总害怕柳云因为自己一睡不醒,这传出去,也太丢人了。
桃夭的装束已不似初见时那般招摇,再加上明显能看出疲倦的憔悴面容,让柳云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些怜悯和愧疚。
“多谢......”柳云扯着干涩的嗓子,难受地道谢。
桃夭不敢给柳云递水,只是匆匆忙忙地掀开门帘,对着那赶马之人的背影说道:“他醒了。”
那人逆着光,柳云一时间没认出来是谁,待马车缓缓停下,那人走了进来,柳云才怔愣地认出来人。
桃夭紧张的看着元白禛给柳云把脉,撇着嘴缩在角落的样子一点也不像那日那个嚣张跋扈的舞姬娘子:“他好了吗?”元白禛没有回答,只是眼神沉沉地盯着柳云。桃夭见状只能委屈巴巴地往柳云旁边挪了挪。
“嗯。”元白禛随口应道,然后慢慢搀扶起柳云,让他能借着手臂的力量靠在墙壁上。
“你去找点赤蛇果。”元白禛吩咐道,有了前几日的前车之鉴,桃夭也不敢耽搁,立刻飞了出去。
柳云满脸通红,僵在原地,不敢动弹,身后那一股一股往外涌的是什么?柳云淡然的面具破碎开来,他双眼木楞,心里呆呆地想:这东西......不能是上次......留下来的吧。
元白禛发现柳云慢慢并紧的双腿,唇角缓缓上扬,柳云后背一凉,视线聚焦在元白禛似笑非笑的脸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浑身妖邪之气哪有半分像他认识的那个高雅的神医元白禛?
“白,白禛?”柳云避开他的视线,抬手无力地推拒他的靠近。元白禛捉住柳云手腕,轻轻一摁,便令他手心酥麻,无奈卸掉了力气。
柳云被他死死地盯着,就像一只被白蛇顶上的兔子一样,明知他不会伤害自己,却仍是控制不住地颤抖。柳云瞳孔微震,而后便听他问道:“怎么?躲什么?”
柳云被元白禛带着笑意的声音吓了一跳,然后便呆呆地全部说了出来:“有溪流吗?我想洗下身子。”
“流出来了?”元白禛伸手抱住柳云。柳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然后脸颊爆红,结结巴巴支支吾吾地说道:“不,不是,我没有。”
柳云愣愣地望着周围景色,后怕地咽了咽口水,心中默默想到:元白禛武功有这么好吗?他不是大夫吗?
“有没有,我比你清楚。要我帮你吗?”元白禛将柳云放在溪流中一块巨大的磐石上,立在水面上,看着一脸呆傻的柳云,微笑着问道。
“不必......”柳云侧躺在石头上,手指身在自己身后轻轻搅动:“嘶~”里面似乎有一些细密的小伤口,柳云的指甲不小心刮蹭在上面,怪异的感觉让他登时惊呼。
柳云尴尬地看向岸上的元白禛,见他背靠垂柳,闭眼养神,并未注意到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继续动作起来。
习武之人的听觉一向异于常人,柳云舀水的声音、还有他压抑的痛苦地抽气声,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若不是他硬生生将指腹扣除一道血痕,恐怕早就失了仪态。
计算着时间,桃夭应该已经找到赤蛇果了,元白禛拿着外衫走了过去,裹好抱起、在林间穿梭,一套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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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提着一布袋子的红色果子回来的时候,便看见柳云罩着外衫,随意找了根绳子当作腰带,双腿露在外面,胸膛上的吻痕也看得清清楚楚,若此时有路人经过,这种风情便可被看尽。桃夭突感脑袋一绿,将布袋往旁边一扔,直直奔向柳云。
掀开门帘,从里取出披风,稳稳当当地裹在柳云身上:“你刚醒便想受凉吗?穿得这般风尘作甚?”
柳云是妖媚而不自知、所以带着一股子吸引人的纯情味道,再加上桃夭深深地明白自己和那元白禛的真实性格,所以对以后柳云吸引的那些蝴蝶蜜蜂是半点也不放心的。
柳云瞧了瞧桃夭极为华丽招摇的打扮、又听到他对自己的评价,无奈极了。为了便于赶路,桃夭已经挑选了一套对他而言最轻便的衣饰了,这一身,都没有什么清凉的料子,顶多就是披着散着几块红纱。柳云养在柳府,对这个时代的衣服没有分寸,或许是因为初见桃夭便是满天红色,所以便觉得......红色颇为妖艳吧。
桃夭自后搂住柳云之后,才发现柳云被打shi的发丝:“怎么了?头发为何shi了?”“刚刚去溪边洗了洗。”柳云偏头,将shi发撩了出来,用手拧了拧。
桃夭捉住柳云的手,从他手里将shi发接了过来:“我帮你弄就好。”说完,柳云便看见自己的发丝开始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