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颠簸得不像话,安凝想睁开眼睛,却觉得身体动弹不得,这些日子实在是太过疲惫了吧。鼻尖传来清雅的竹子香味,虽陌生却不惧怕,肩上环绕着一个强壮的臂膀,安凝顺从地靠向他,睡了。
在端亲王与容亲王焦急遍寻安凝的时候,城外有一白衣男子正骑着白马飞奔回他的住处,若仔细看去,还能望见他怀里搂着一个安睡的女子。只是她太瘦小,远远粗略一看,竟浑似一体一般,在春风中自由的渐行渐远。
再醒来时,安凝是被下身疼痛惊醒的。她紧皱眉头,仿似人生数载做了一场大梦般,痛苦挣扎。
“你醒了?”
安凝缓缓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张白皙的脸,皮肤粗糙却五官明朗,一双剑眉煞是好看,发丝随意扎的随风飘摆,倒是俊朗的很,除了……眉头紧皱。
“嗯……你是?”安凝想起身,却周身无力,于是只好静静躺着,苍白着脸问道。
男人舒缓了眉,微微勾唇一笑,“不是你冲到我怀里,让我救你的吗?”
“啊……”安凝闭了眼如恍然大悟般,记忆的画面纷至沓来,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紧抓住他的衣袖,“我们出了燕都大街了吗?这是哪里?”
男人看了看衣袖,这女子怎的动不动就拉拉扯扯?北燕现在已经这样了吗?
看她焦急,还是掀开门帘,柔声回答道:“你且看看外面。”
安凝这才意识清明,原来现下是在船上,看来是出城了。
“有……追杀的吗?”她不安地问道,怕他误会,又说道:“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男人温温一笑:“不怕,他们追不上我。”
安凝这才抬眼仔细看了看他,男人眼神坚定,信誓旦旦一般,她苦笑了笑,说道:“那就好。”
安凝不再说话,她闭了眼躺在床上假意休息,脑子里却是急速运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总不好就这样连累一个陌生人,既出了城外,便该想想接下来的生活了。
男人也不扰她,只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小饼来,递给她便出了棚子,到外面和船夫闲聊起来,他声音爽朗,和船夫聊些抓鱼的趣事,安凝不想听,也听不进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大口把饼吃下去,安心睡了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船夫喊道靠岸了,安凝迷迷糊糊醒来,男人急匆匆扶着她,见她行走颇为疼痛的样子,眉头一皱:“我抱你出去吧。”
“那怎么好,男女……毕竟有别。”安凝别过脸去。
“哦?这会儿知道男女有别了?”男人轻轻笑着,不容分说地抱了起来,将随身包袱搭在背后,拿起剑,出了棚子顺手给了船夫一袋银子,笑笑就走。
“夫人真是好命啊,有这么疼人的相公。”船夫笑着打趣。
安凝羞红了脸,男人听了也不恼,只是应承着,跟船夫说来日还用他的船,船夫扬手一笑:“好咧!”说罢划船走了。
安凝不是很乐意趴在他背上,想下来可又确实周身无力,眼见得周围渐黑,远远望去,似乎是个极偏远的小渔村,不似京城,才这么会儿时间,四周就无声无光了。
安凝披着男人的斗篷,偎在他的怀里,不由得扬声问道:“你该不会要把我卖了吧?”
男人低头看她一本正经地提问,闷闷地笑了一声,“姑娘这么问了,我不卖是不是说不过去?”
安凝红了脸,再不说话。
到了一户人家门口,男人推了推栅栏门,开了。里面黑漆漆一团,安凝害怕地搂紧了他,又因为害羞,不敢抬眼去看他的脸。
“别怕,是个废弃的宅子,没人的。”
“嗯。”安凝小声回答。
进了屋,男人将她放下,就要出门。安凝一怔,慌忙拉住他的衣袖,“你去哪里?”
男人回头,拍拍她的手:“我去生火。抓条鱼给你烤烤,你……怕?”
“嗯。”安凝轻道。
“那……一起去?”
“好。”
于是男人又抱了她一起去窗外的柴火堆,找出一点干柴来,这才又进了屋。男人去角落里找来火石,点了柴火后才暖和起来。
“那……要不烤个地瓜?”男人问。
“好。”安凝声音柔柔。
男人将她放在一旁的草堆上,取了地瓜架好,便挨着她坐了下来,一同烤着火。
见她看自己,便摇头问道:“怎么了?”
“你对这里,很熟?”安凝诧异地问道。
“嗯。”男人不多言语。
安凝便不好再问。
地瓜熟了,男人小心的把皮剥掉,“吃吧,小心烫。”
安凝接过来,道了谢便小心的吃了起来。火光映照着男人,分明是个陌路人,安凝却久违地感到安心。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安凝不解。
“问什么?”男人一笑。
安凝低下头来,是啊,问什么呢。她又该